原創 | 俄羅斯的千年港口夢

1  出海口爭奪戰

1584年3月28日凌晨3點，伊凡雷帝，這位俄羅斯第一任沙皇感覺到了上帝的召喚，在浴室寫下遺囑：我們擁有那麼多大江大河——伏爾加河、德維納河、沃爾霍夫河，但是又有什麼用呢？入海口處都掌握在敵軍的手裡。他們可以圍困我們，搶我們的土地，我們又怎能坐以待斃，任其宰割。我的子孫我的繼任者必須為俄羅斯找到出海口· · · · · ·

伊凡雷帝

這位開疆拓土、征戰一生，打了25年爭奪波羅的海出海口戰爭未果，集殘暴專制和無上榮耀於一體的「始沙皇」，帶著永遠的遺憾跟天使走了。

他的繼任者歷代沙皇，確實從此開啟了俄羅斯幾百年的血腥的出海口爭奪戰。四百多年下來，俄羅斯爭得了眾多的出海口。見下圖：

其中，塔爾圖斯港口在敘利亞，金蘭灣港口在越南，但是在印度洋方面俄羅斯至今一無所獲。這也是俄數度入侵阿富汗的原因，未果後，現在力挺伊朗交好印度。

當然，伴隨出海口爭奪戰的是俄羅斯極度的領土擴張。

伊凡雷帝死後的三百年間，俄國以每天50平方米的速度擴張著，到了1914年，國土面積已達2203萬平方公里，超過全世界陸地面積的1/7，即使現在俄羅斯仍有1700萬平方公里，橫跨九個時區，擁有100多個民族，150餘種方言。

在大陸國家中，海權意識最早的非俄羅斯莫屬。有多早？可以早到俄羅斯建國。

公元862年，北歐維京人（也被叫作「羅斯人」）留里克王子三兄弟，騎著馬來到基輔（今烏克蘭首都），統合周邊眾多小公國，建立了羅斯國（至今俄羅斯與烏克蘭都還在爭誰才是古羅斯國的真正繼承者）。

那時北歐出什麼？當然是海盜。

為了有出海口，留里克三兄弟顧不上腳跟未穩，馬上帶領軍隊沿第聶伯河而下，殺向當時的拜占庭帝國君士坦丁堡（今土耳其的伊斯坦布爾），包圍後，嚇得拜占庭公爵只能整夜整夜地跪在聖母大教堂為戰事祈禱。

可能是祈禱有了作用，當夜風平浪靜的海面霎時颳起了狂風，海浪滔滔洶湧而來，擊散了羅斯人的戰船，席捲戰船拍向礁石，瞬間粉碎。

羅斯人幾乎全軍覆沒，也第一次見識了神秘的宗教力量。

公元911年，留里克之子奧雷格率八萬將士，兩千戰船再度攻入君士坦丁堡，大獲全勝。

可能是出於對宗教的畏懼，奧雷格並沒有佔領君士坦丁堡，只是將盾牌釘在拜占庭的木質牆上，宣告了羅斯國的勝利，提出了通商要求，其中包括羅斯人可以在拜占庭居住6個月之久。同時娶走了其公主，跟著信奉了東正教，成為了基督教王國中的一員，伊斯坦布爾成了俄羅斯歷史上第一個港口。

2  重塑俄羅斯

俄羅斯進入了童年期，常規生長的話，其發展軌跡可能就是另一個法國或德國。

但是不幸的事兒發生了。

1240年，基輔大公站在瞭望台發現，一夜之間蒙古大軍已經在城市四周安營紮寨，目之所及是成千上萬的敵軍，而基輔只有一千左右的士兵。

但俄羅斯人還是拒絕投降，經過七天的猛烈攻擊，蒙古大軍攻下了基輔，洪水般湧進，將死亡和毀滅帶到基輔的每個角落。5萬百姓，倖存的不足2000人。

基輔羅斯的文明之星隕落了，已成雛形的民主也胎死腹中。蒙古的拔都汗在此建立了金賬汗國，從1240年至1480年，統治持續了240年之久，重新塑造了俄羅斯的國民性格、文化，完全改變了俄羅斯的發展軌跡。

這至少體現在三個方面：

一是徹底形成了西方人難以理解的俄羅斯的集體主義精神。

集體、國家的榮耀永遠是第一位的。為了報效國家，可以不計代價地和敵人同歸於盡（拿破崙攻入莫斯科後，他的軍隊眼睜睜地看到俄羅斯人燒掉自己的糧倉、商店、市場、房屋，堅壁清野，不給敵人留一張紙片，這種同歸於盡的做法讓法國人徹底崩潰，最後倉皇出逃大敗而歸）。

可以以國家的名義剷除政敵，而無人有任何異議（普京能夠強硬地打擊寡頭、剷除異己，當政二十多年仍受俄羅斯民眾支持就是明證）。

二是從剛剛萌芽的民主制過渡到了更持久更高效成功的專制制度。

君主專制從此根深蒂固，和他的東正教一起，互相支持，開疆拓土，大殺四方，把一個本來備受欺凌小國寡民的俄羅斯變成了面積最大的國家。

三是蒙古的入侵，成了俄羅斯揮之不去的童年夢魘，極度的不安全感造就了俄羅斯可以說是病態的「國土安全觀」，那就是擴張擴張再擴張。

只要有可能，就要穿過田野、草原、雪地、森林，一直到海邊，讓敵人不能從草原上來，不能從陸地上來。由此，對出海口對港口的渴望，也就成了俄羅斯矢志不渝的追求。

3  逐步壯大

1325年狡猾的伊凡一世極力勸說大主教彼得從基輔來到莫斯科，給莫斯科披上了宗教權威的外衣，莫斯科實際成了政治、宗教中心。

伊凡一世

東正教的強大凝聚力，讓一種泛俄羅斯民族認同在蒙古統治時期日漸凸顯，和蒙古打了好幾仗後，收復了大片土地。

到1480年甩掉蒙古統治後，伊凡三世開啟了鐵血擴張進程，陸續征服了周圍的各公國，第一次形成了以莫斯科為中心，介於伏爾加河和第聶伯河之間的統一的中央集權國家。

再到伊凡四世於1547年自稱全俄羅斯沙皇，國名由「莫斯科公國」改稱「沙皇俄羅斯」。

這個伊凡四世就是文章開頭提到的伊凡雷帝。之所以叫「雷帝」，就是因為其性格暴躁，行為暴力。

在8歲的時候就可以喚獵狗咬死自己不喜歡的侍衛，在50多歲高齡還可以用拐杖失手把自己的親生兒子打死。

也是個「大浪漫」的人，在大限將至時，他還幾次向伊麗莎白女王求婚，女王當然置之不理，這大大惹惱了他，竟然去信辱罵「我恨不得在你皇宮，向你臉上吐唾沫!」。

不過，伊凡四世在對外領土擴張方面堪稱功勛卓著，確實可以稱之為「始沙皇」。他先後吞併了喀山汗國、西伯利亞汗國，俄國的領土向東大幅推進，蒙古人從此不再成為威脅。

但是，他在1558年發動的奪取波羅的海出海口的戰爭中，耗費了其幾乎一生的精力，打了25年終告失敗。

寫下遺書後，奪取波羅的海出海口的夙願直到100多年後才由彼得大帝完成。

彼得大帝

彼得大帝與瑞典進行了21年的北方戰爭（1700～1721年），打敗了擁有強大海軍的瑞典，搶佔了芬蘭灣、愛沙尼亞、拉脫維亞等波羅的海沿岸地區，奪得了波羅的海出海口，修建了聖彼得堡（該堡是以基督教中的「聖彼得」命名，不是彼得大帝的名字）打開了通往西歐的「窗戶」。

隨後，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又稱凱瑟琳）再接再厲，勾結普魯士、奧地利武裝干涉波蘭內政，三次帶頭瓜分了波蘭，奪取了波蘭的大部分領土（所以波蘭人從在娘胎里就帶著對俄羅斯的恨是有原因的）。

葉卡捷琳娜二世

為了爭奪南方暖水港和奪取對黑海及達達尼爾和博斯普魯斯兩海峽的控制權，葉卡捷琳娜又兩次發動對土耳其的戰爭，奪得了從第聶伯河到德涅斯特河之間黑海北岸的大片領土。

克里米亞半島從此收入俄羅斯囊中。作為俄羅斯唯一的暖水港，俄羅斯倍加珍惜，據此建立了黑海艦隊。

普京敢冒多國制裁的風險，也要把克里米亞從烏克蘭手中強奪過來，實在是祖宗有托，不得不幹，不能不幹。

4 繼續向南

向南尋找比克里米亞更溫暖的出海口成了沙皇們又一個使命。

他們把目光瞄向了印度洋。印度洋上三個國家成為了他們的重點：伊朗、阿富汗、印度。

首先是伊朗，只要翻過大高索山脈，就可以到達伊朗高原，直達印度洋。

1715年，彼得一世就嘗試向伊朗方向擴張，派了一個年輕官員去摸底伊朗國內情況，並調查伊朗境內是否有去往印度邊境可通航的河流，估摸著把伊朗打下後順道把印度也端了。

抱歉，沒有那樣的河流。

這個年輕的官員卻驚喜地發現「波斯帝國即將發生叛亂，正是征服這個富裕國家的絕好機會」。於是，彼得開幹了。

第一步當然是跨過大高加索山，把俄羅斯和伊朗之間的高加索國家步步蠶食。很快，喬治亞和亞美尼亞由於都信奉基督教，在宗教說服和軍事威脅的雙重作用下，被俄羅斯順利得手，兩國脫離了伊朗的控制。

但是在拿下車臣時遇到了麻煩。車臣信奉伊斯蘭教，與入侵的異教徒做了殊死搏鬥。

1816年，亞歷山大任命葉爾莫洛夫為總司令進攻車臣。

葉爾莫洛夫

這個葉爾莫洛夫是個不折不扣的屠夫，他確立了格殺勿論、絕不留情的作戰準則，實施白色恐怖政策：對於俘虜和叛軍一律就地處決，家屬也一併連坐，不留活口；對當地婦女可隨意綁架強姦；火燒了上百萬畝森林，就是為讓游擊隊沒有樹木掩護，沒有藏身之地。

我來回答，就是為了能暢通無阻地到達更溫暖的印度洋出海口。

托翁的控訴，現在讀來仍直抵靈魂，這車臣民族的血與痛，時至今日還在引導他們去莫斯科炸劇院炸地鐵。

拿下車臣、亞塞拜然後，第二步當然是和伊朗（當時稱「波斯」）正面剛了。

通過兩次俄伊戰爭，最終以伊朗投降告終。沙俄完全掠走了喬治亞、亞美尼亞、北亞塞拜然和裏海沿岸等大片領土，所得面積超過一個英國。

通過簽訂不平等條約，伊朗喪失了領土主權、司法主權和海關主權，伊朗王室也成為了俄國保護下的傀儡政權。

二戰後，在美國的強大幹預下，蘇聯從伊朗撤軍，俄國勢力從此大幅度退出伊朗。

當前俄伊兩國共同抗美，在敘利亞等問題上立場一致，但慘痛的侵略記憶依然時刻提醒著伊朗對俄保持警惕。

在伊朗得手後，俄國又把目光瞄向了阿富汗。

1885年侵佔了阿富汗的庫什克堡，形成了俄羅斯的最南界。1905年，在俄英角逐中，兩個大國有意地將東西走向的狹長的瓦汗山區留給阿富汗，成為南下的俄國和北上的英國兩個帝國主義的緩衝區。由於英國盤踞在阿富汗南部，俄羅斯的建港計劃一直未實現。

1978年，蘇軍再次悍然入侵阿富汗，並迅速佔領其全境，不想邁進了「大國的墳場」，在美國的扶持下，阿富汗強力反擊，蘇軍最終無功而返，慘敗而歸，「百年的印度洋港口夢」也隨之夢斷阿富汗。

蘇聯入侵阿富汗

在伊朗、阿富汗兩地，俄羅斯最終沒紮下腳跟，現在普京不遺餘力地支持敘利亞阿薩德政權，敢於和美國硬掰手腕，就是為了保住俄羅斯在南方唯一的暖水港——塔爾圖斯港口，也是祖宗所託，不得不幹，不敢不幹。

紅點為塔爾圖斯港

5 向東擴張

向北在波羅的海，向南在黑海、地中海、波斯灣，俄羅斯都有了出海口，那麼向東呢？

俄國在歐洲的擴張，與其他歐洲強國一樣都是苦心經營，結果是有得有失。

如果沒有向東在亞洲的擴張，俄國與其他歐洲強國沒什麼兩樣，儘管會大一些，但還是同一個數量級的。

有了在亞洲的擴張，才使俄國把其他歐洲國家遠遠甩在後面，變成世界最大的國家。而俄國在亞洲的擴張，與其在歐洲的擴張相比，形勢也完全不同。

歐洲是俄國的重點，得失進退之間，生死攸關。相對於歐洲來說，俄國對亞洲則不是那麼特別在意。

俄國在亞洲的擴張，類似於西班牙在美洲的擴張，不完全是政府行為，而是官方和民間力量共同參與。

但這種順其自然不甚著力的擴張，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給俄國帶來的土地比他們在歐洲所得到的，面積大得不是一丁半點。

首先是西伯利亞，我們就來看看俄國是怎樣在不經意間，一不留神，就把西伯利亞一千三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輕易收入囊中的。

對西伯利亞的擴張始於1581年。

當時的伊萬雷帝正在爭奪波羅的海出海口戰爭中，被當時的歐洲強國波蘭和瑞典打得焦頭爛額，對於遙遠的西伯利亞根本沒有概念，他只是派了經常與西伯利亞汗國打交道的一個商人家族去向西伯利亞汗國收取毛皮。

該家族的部屬率領一支840人的小隊伍上了路。

西伯利亞汗國是白帳汗國的後裔，相對於他們在南方大草原上的兄弟汗國來說，這個老林子里的部落就是一個村的實力。

商人部屬與白汗部落的戰鬥規模經常是幾百人對幾百人，和打群架差不多，和歐洲那種通常以舉國之力相拼的大場面完全不可比擬。

到底弓箭長矛敵不過火槍火炮，1598年，西伯利亞汗國滅亡，俄國吞併了西伯利亞西部一千多萬平方公里土地，這其實是由一個商隊完成的。

俄羅斯也從此佔據了四千多公里的北極海岸線，不修城牆不挖護城河，完全做到了防止敵人從北面開車騎馬而來的入侵，童年的心理陰影消除了一大半。

西伯利亞在當時經濟價值極低，進入21世紀，全球暖冬的氣候變化導致北極海面冰層融化，北極航道的開通才讓西伯利亞逐步成為熱點，可能會給俄羅斯帶來較大的財富增長。當然，中國不會缺席。

之後，由於在歐洲擴張受阻，沙皇政府才把侵略的重點轉向亞洲，全力以赴在中亞和遠東進行拓展。

至1875年，俄國用了二十年時間，出動大批軍隊，一舉征服了中亞諸汗國。1858年至1860年，俄國通過《璦琿條約》和《北京條約》，侵佔了清帝國黑龍江以北烏蘇里江以東包括海參崴港口在內的，一百多萬平方公里的土地。

海參崴

從歐洲到亞洲，俄國成為真正的雙頭鷹。

接著在1897年底，俄羅斯艦隊擅自闖入中國的旅順口；次年3月，又強行向清政府「租借」旅順、大連及其附屬海域，霸佔整個遼東半島，從此在遠東取得了其夢寐以求的不凍港基地。

進入1900年，清帝國發生義和團暴亂，八國聯軍1.8萬人侵京，狡猾的俄羅斯並沒有參與，卻以「鎮壓拳民」為名，調集13.5萬軍隊趁機侵入中國東北地區。

最後八國聯軍分贓時，俄羅斯竟然以「支援有功」，要求賴在東北不走了，不費一槍一彈成了最大贏家。

可見俄羅斯人的軍事擴張並非是單純的「逞匹夫之勇「，也是有勇有謀，步步為營，功於算計。

細想下來，俄羅斯與中國之間，從清朝以來雙方還真沒發生過舉傾國之力的大規模戰爭，最多就是幾場邊境激烈程度或高或低的小規模戰爭，但是最後算下來俄羅斯卻是獲利最大的，占土地最多的。

不但掠走了我五百多萬平方公里的領土，還把外蒙古搞獨立了，成為了其安全上的天然屏障，地緣上的牢固盟友。

足見俄羅斯也深諳「不戰而屈人之兵」之道，儘管蘇聯也是被不戰而解體，但其城府其傳統不會因此而丟失。

細思極恐，吾輩當慮。

緊接著到了1904年，日本開始了其「大東亞夢」的第一步，準備侵佔朝鮮半島和中國的東三省。但是北極熊已經盤踞朝鮮半島，並經營旅順、大連港口多年，到手的食物豈能輕易予人。

於是，「俄日」開打了。

可氣的是「俄日」開打竟然不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上，而是在第三國——中國的土地上，毀壞我方財物無數，死傷我方民眾無計。

一開始俄方遠東總督就認為日本是蕞爾小邦，「扔個帽子就可以把它壓倒」，打日本不過是一場「東方散步」，在尼古拉二世決定開戰後，俄國的戰爭準備實際上是非常緩慢的。

相反，日本備戰積極，沒給俄羅斯過多的準備時間，於1904年2月8日夜間不宣而戰。日本利用自己熟悉朝鮮、旅順、大連等地的地形情況，以及兵源充足、後勤補給線短等優勢，把俄羅斯打得節節敗退。

俄羅斯方面可以說是一片混亂，在初期最需要補給彈藥的時候，通過西伯利亞鐵路運來的卻是幾車廂耶穌神像；在最需要艦隊支援的時候，其波羅的海艦隊卻走了小半年（220天），到達時不但艦隊司令病死途中，海戰也基本結束了。

當然，「俄日戰爭」最後以俄羅斯退出東三省和朝鮮半島，「百年不凍港夢」凄涼夢斷，日本大獲全勝而告終。

經此一役，俄羅斯淪為二流強國，日本崛起；不久，即發生「十月革命」，沙皇時代結束。

新中國成立不久，斯大林曾想在大連、旅順港口建立遠東艦隊基地，被我方嚴詞拒絕，儘管威逼利誘、機關算盡仍終未得逞。

後於1970年，與越南密商，在金蘭灣建立了太平洋艦隊基地。蘇聯解體後，因每年需要3億美金的費用，俄羅斯撤出金蘭灣。

6 極度不安全感

從第一代沙皇伊凡雷帝到現在的普京大帝，雙頭鷹的百年港口夢，無論政體如何變化，一代代從未斷過。

起初是基於安全的需要，後是安全需要和財富攫取並舉，官民一體，在其東南西北大肆擴張。

可能是蒙古入侵帶來的童年陰影，對領土的「不安全感「已經有深入其基因的敏感，似乎只有向四周不斷地瘋狂擴張，似乎只有把歐亞腹地納入囊中才會稍稍安心。

這種極度的不安全感直至今日也沒有完全消除。

之前的侵略國主動提出這一問題，可見俄羅斯對領土的憂患意識有多強。那麼俄羅斯有戒慮嗎？請看下例。

例如上合組織，俄千方百計想拉印度入伙，但是，呃，最後印度只得到觀察員身份；而巴基斯坦希望加入，卻遇到俄羅斯的抵制。

再如，在南海紛爭中，俄羅斯對越南持續軍售，且在越占海域有很多開採公司，用心可見一斑。

有無戒心，其實俄羅斯現在都不得不接受中國變成21世紀世界性強國的事實，畢竟俄羅斯長於軍事，疏於經濟，其現代化速度遠遠落後於中國，很多方面有求於中國。

比如西伯利亞及遠東的開發，俄羅斯就離不開黑龍江這邊的食品和日常消費品供應。

別看海參崴等城市裡滿大街跑著日本的二手摩托車，當普京對安倍說：你們也供應點我們日常生活用品吧，安倍也只能攤攤手無奈地表示：這些我們也需要從中國進口。

聖彼得堡到遠東地區的西伯利亞鐵路，沒維修之前毎小時45公里，維修之後每小時9公里，貨物的運輸時間長達40多天；而中國到歐洲的返空遠洋貨輪，從波羅的海到遠東地區只需要20多天，且運費便宜一大半。

所以，俄羅斯目前西伯利亞及遠東地區各城市的物價漲跌，取決於中歐海運貿易的頻繁程度。

現實的需要，即便是普京最重要的籌碼 ——「北極航線」的開發，離開中國的參與，俄羅斯想獨抗美國肯定也是不行的。

在今年4月的第五屆「北極論壇」上，美聯社記者說道：俄羅斯是北極圈中經濟體量最大的國家。普京馬上糾正道：不，按照購買力平價計算，中國的人均GDP已經超過美國。

引來現場一片笑聲。美國的離間，普京的太極，展現得淋漓盡致。

7 回顧與展望

縱觀雙頭鷹百年港口及領土的鐵血擴張史，可以發現，俄國沒有主動對大國、強國發動過那種「有你沒我，有我沒你」的戰爭（如一戰、二戰）。

俄國的擴張好象是很快，但實際上很「量力而行」，比起二戰中的德日來，要老謀深算的多。

他並不是一味地進行戰爭，但也沒有一味地退讓，如果被強敵侵略，在生死關頭，不惜血流成河、同歸於盡也要趕跑侵略者。

俄羅斯在港口及領土擴張方面具有非常頑強，非凡耐心的優點，軍事與政治並重，能審時度勢，肯吸收先進技術和文化，也很注意自身的文化輸出（沙皇時期的宗教輸出和蘇聯時期的革命輸出）。

其對海權孜孜不墜的追求也值得我們學習和借鑒。

當然，在核武器基本滿足各大國安全需求後，21世紀的大國競爭，內涵不僅僅是傳統的對土地和資源的佔有，其要素至少應包括知識、新技術、數字經濟等。

觀世界物量，借他山之石，相信中國的崛起指日可待，也會行穩致遠。

文中圖片來源：

1.http://lishi.zhuixue.net/m/view.php?aid=34819

2.http://k.sina.com.cn/article_5750600479_156c3331f00100g284.html

3.https://m.ximalaya.com/waiyu/12408579/66284469

4http://www.peopleart.tv/92530_5.shtml

5.http://www.sohu.com/a/252745269_497453

6.https://k.sina.cn/article_6427982616_17f233b18001005ksp.html?http=fromhttp

7.http://travel.cntv.cn/20120423/109081.shtml

8.http://mini.eastday.com/mobile/180911221823444.html#

9.https://www.tuniu.com/tour/210150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