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前寫《地下錢莊往事。》我是有保留的,知道的有100%才寫出來1%,文章里只講了一段歷史。 

但我沒寫出來的是,在這個世界上你看不見的角落,有個神秘家族壟斷了幾乎所有的華人匯兌業務,沒有他們兌換不到的幣種,也沒有封頂的金額,你要啥人家都給你搞定。 

而這個家族從1860年起家,距今已經160年了,但在報章上見不到關於他們的任何記錄,一個字都沒有,我還是在博物館展出的信箋上如意章上發現蛛絲馬跡的。 

這應該算是傳說中「悶聲發大財」的最高境界吧,悶的跟死過去一樣。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那個家族的創始人是個幫華僑帶錢回鄉的水客,船遇颱風沉了,全部銀信掉大海了,水客鼻祖獲救後,回去把家產都賣了兌成銀元,然後按照袋裡僅存的名單,一一賠付給老鄉,從此贏得信任,開啟百幾年的生意帝國。 

它們迄今不倒,靠的是什麼呢? 

據說是一個「信」字,承諾是可以當支票用的。一個是「善」字,什麼意思呢?——全世界的撒錢,各種慈善基金不留名的猛捐。 

有人會說大富你為啥不把他們家族史全寫出來呢?廢話,因為我想多活幾年啊。 

但是吧,自從得知他們的捐款威猛史之後,我每次一看到國內富豪大手筆撒錢,就開始害怕,生怕他們背後也有不可說生意,就比如今天剛遇刺的那位寧波大佬吧。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在《跟著馬爸爸發財的女明星們。》里我們寫過他的往事,也說了他因為仗義疏財綽號「錢多多」,但比起捐不完的錢來,更傳奇的是他的身世。 

1976年生11月16日出生,2000年之前還窮困潦倒,短短几年後就成了馬爸爸的座上賓,跟甲骨文CEO勾肩搭背,和世界首富巴菲特把酒言歡。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在香港買的豪宅在白加道,對,就是劉鑾雄住的那地方,因為不是永久居民,6.9億的房子光辣稅就交了1.6億元,創了當時之最。 

第二年抵押給銀行,貸出4個億,又打破歷史記錄。 

更神奇的是,他2014年買的28號屋,馬爸爸是前兩年才買的22號房子,等於說是小馬哥特意買房跟他做鄰居來著,還有首富跪舔的人?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錢老闆人生講起來蠻勵志的,初中是被學校退學的,上一個這麼被勸退的叫田朴珺,後來不靠男人,靠99萬一份貴族禮儀課致富去了。 

錢老闆也勵精圖治,先是讀了長江商學院的EMBA,完了還不算,又拿到了社蝌院在職博士錄取通知書。 

其實我對窮小子變百億富豪一點也不感興趣,因為感興趣也不給我花啊,但是吧,我對初中肄業變社蝌院博士賊感興趣,18萬學費就行了是么? 

那我賣股票給雙倍好不,我在這讀的都快猝死了,不想努力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錢老闆很有愛心,每年春節重陽節都給村裡老人發錢,不光節日里發,還經常捐助敬老院,比東哥當年帶著奶茶嫂還鄉還闊。 

他說掙錢的目的就是花錢,如果你連花錢都不懂,何必苦苦為難自己去拼了命掙。

 看看,到底是博士,說話都辣么有哲理,那麼問題來了,東哥的錢怎麼掙的我們都知道,錢老闆的財富是從哪兒來的,您倒是直說呀?

 2000年還在寧波借錢交房租,2004年前後就已經初現富豪端倪,2013年14年和馬老闆形影不離,四處捐捐捐。

 再到2020年,原本差一點就套現了螞蟻金服的股票,結果在11月14日,也就是他44歲生日的前兩天夜場遇刺,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別問,問了就是不知道,因為那個圈層有個潛規則:見面就是朋友,英雄不問出處。 

富豪里沒人會主動講自己真正的發家史,你看紅燒肉大廚王董就不愛講他販過玉米,東哥也不喜歡說他起先是賣小黃片的。 

既然大家都不提,那隻能我來扒了,畢竟咱是靠寫小黃文起家的,不光彩就不光彩吧。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錢老闆,綽號「小快馬」,早年在老家做廣告裝飾等業務,失敗後跟著老鄉南下港澳門闖蕩,作過一段時間的疊碼仔,從此坐上了財富快車道。 

什麼叫疊碼仔呢?

這就要講到澳門賭場和賭客間的共生階層賭場中介人了。它包括向賭場承包貴賓廳的廳主(可以是公司也可以是個人),也包括廳主招攬的「疊碼仔」。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疊碼仔字面意思是將籌碼疊來疊去的人,其實就是菠菜中介人的俗稱。

 職業尋找賭客客源、鼓勵並引誘賭客到貴賓廳賭博、給賭場帶去收益,然後通過賭客兌換籌碼,獲得賭場傭金為生。 

賭場會給每個碼仔幾百萬、幾千萬的信用,又叫「里碼」,豪客來廳里賭,一般不用帶現金,疊碼仔直接將自己的里碼借給他下注。 

等賭客離桌,貴賓廳賬房算出賭客從疊碼仔身上借出多少里碼的交易量,碼仔便從中抽千分之十到千分之十五的傭金。比如豪客下注一百萬,疊碼仔便能抽到一萬多傭金。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簡單來講這是一個撈偏門的生意,三更窮,五更富,趁他病,要他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業內也分三六九等,做的不好的,年底一算賬,分紅看著幾個億,但手裡全是賴賬不給的紙條,跟做工程似的連環欠,只能哭著追債。 

做的好的,那簡直是吊絲逆襲、迎娶女明星的人贏劇本: 

疊碼仔起家三大百億富豪,紀曉波有吳美女幫生4個小孩,陳榮煉娶了安以軒,洗米華有玉蘭油女孩劉碧麗做小三,就連賭王何鴻燊都自稱是疊碼仔,可見蛋糕和肥肉有多誘人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疊碼仔不光是賭場的客源中介也是財務中介,客戶沒錢時負責借錢給他,順便抽佣,當然,不是每一筆都收得回來,所以他們在內地都有合伙人。 

這個合伙人有可能是道上的,也有可能是當地惹不起的。所以這活沒幾把刷子還真做不了,有幾把刷子,沒過硬的合伙人也不成。 

我們尊敬的錢老闆就是從疊碼仔的內地合伙人做起,之後才南下的,而他的發家史離不開改革的春風,更不開他的老家寧波。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2003年7月,內地推行起個人赴港澳地區自由行,寧波更是開通了去澳門的直航線路。 

這讓兜里剛有不少錢的富商們很是興奮,他們中有些人看著《古惑仔》or《賭神》電影成長,第一次親臨現場感覺跟做夢一樣,總算可以實地見識了。 

於是乎,不少人被拉上賭桌,幾個來回下來,贏了數萬元,比辛苦開廠子賺的容易多了,很快上了癮。 

欲罷不能的結果,就是幾乎每周都要去下澳門,賭注也越下越大,幾十萬元甚至上百萬都能一夜之間輸光。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那些年留戀macau的寧波富豪數不勝數,慈溪餘姚等一些企業主頻繁來往兩地,最瘋狂時,一個飛機上三分之一都是熟面孔,大家都心照不宣。 

要知道廠子經營一年,也就兩三百萬的利潤,每次賭資都要準備上百萬,而且基本有去無回,有時還要欠高利貸,傳聞某家資產上億企業,因老總輸掉4000萬元而差點資金鏈斷裂。 

不光是寧波,杭州某傢具大王2004年在澳門賭博輸掉3000萬後詐騙入獄。 

台州某蔡姓富豪也因輸掉2000萬元資金而差點走歪路,至於杭城最著名的地產公司老總,因賭博輸掉幾十個億的傳聞更是被業主們講了N年。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隨著賭博或者被下套的浙江民企富豪增多,在內地和澳門之間也形成了一個秘密資金通道。 

法定的可攜帶現金2萬塊只是零花錢,到了澳門後,衣食住行甚至籌碼都有人提供好,輸了也不怕,內地有專門人士來結算。 

寧波商人通常是先在澳門通過私人關係拆借外幣,回內地再以人民幣歸還,或者直接走澳門資金掮客或地下錢莊,這中間少不了老鄉搭手。 

同鄉疊碼仔拉人來賭,賭客輸多了借錢給他翻本,還不上就讓賭客再拉朋友也來賭,賭場把這種方式叫做「養豬、殺豬和以豬養豬」。 

這裡的豬我沒加引號,因為人在那種情況下就是頭豬(豬說:「你侮辱我」)。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就這樣,一群文化程度不高,自控力差的年輕私營企業家,受益於國內經濟騰飛贏得的財富,轉身就投進了異鄉的賭桌,在醉生夢死之間體驗到了一夜暴富、暴富變貧,失而復得、得而復失的遊戲。 

那種心情可比炒股悲壯多了,畢竟在A股叫韭菜,在澳門,他們叫豬。 

每一個疊碼仔百億大佬的背後,都有富豪的付出,雷士照明吳老闆將企業葬送在了澳門,金立手機的劉老闆,將百億帝國押給了紀曉波。 

我們不知道錢老闆手上沾過哪些江浙富豪的籌碼,只知道當年他有個客戶是國內地產商,一晚輸掉三千多萬後,被迫打電話回內地向銀行提錢,因為金額實在太大,銀行經理都以為他被人綁架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馬仔做了一段時間後,錢老闆結交了寧波幫的好幾個大佬,並在賭場里完成了資本的原始積累,然後又在更高級大佬的支持下,控股澳門永利環球廳以及境外幾個賭場。 

一方面是投資,另一方面順帶著幫他們的小錢錢也洗個澡。 

當然嘍,也會做一些高利貸轉介生意。 

比如和當年還不叫小波,而叫三爺的紀曉波,合夥搞搞投資公司,也就是傳說中的小額貸款,放貸收貸,公司開到了菲律賓、馬來和塞普勒斯。 

傳聞澳門貴賓廳的賭客被分為四類:

一類是金主,也就是自掏腰包的企業主;

一類是恩主,比如嗜賭的高級倌員和親屬;

一類是潛力股,即未來的金主和恩主;

第四類才是散戶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當然嘍,客戶中不能忽視的還有前三個主的邊緣人物,比如某某高倌情婦李女士,某某市長司機黃老闆等。 

這裡面最大的水魚是第一類里的大金主,如果能傍上個首富啥的,就萬事不愁了。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疊碼仔大亨們的祖師爺——澳門海王集團的連氏兄弟了。 

出生於1968年的連家大哥,是汕頭市潮南區司馬浦鎮人,初中輟學後,赴港投奔親戚,在潮汕酒樓洗過碗,也在澳門賭場洗過籌碼,為了謀生還一度成為黑幫社團打手,很得大哥賞識提攜。 

上世紀90年代末,廣府公安偵辦張子強案時,他向警方投誠,通風報信加上潮汕鄉黨之誼,換得與地方官的友誼。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之後兄弟倆經營公海賭船”海王星”號,該賭船由上市公司海王集團持有。 

海王原本是攝影師陳冠希父親名下的產業,2005年他因財困賣殼給連氏兄弟,後者將郵輪注入後,改名為海王集團,主要做公海菠菜和娛樂生意。 

公海賭船不用繳稅也不用牌照,也不受法律限制和警方監管,因此頗受菠菜商人和官員的歡迎。 

2008年內地收緊澳門自由行後,公海賭船旺到不行,一些官員和富商常以出差或旅遊為名,暗中登船搏殺一晚,神不知鬼不覺。 

除了娛樂,賭船還有個特殊功能:一個人帶著1億上船,之後換一張賭船開出的1億支票,這筆錢就變成賭船上贏回來的,就變得很乾凈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有段時間,連老闆帶著幾個大陸商家經常上渡船玩,其中最受關照的,莫過於鍋美家電的老總黃G裕。 

黃老闆在連老闆這裡大筆揮霍,一次就輸個上億,幾年間因賭博輸掉了80億,導致公司資金鏈斷裂而入獄。 

法院給定的是非法經營罪,但他辯解自己是還賭債,不具備營利性。 

專案組經過調查發現,這些資金有向境外轉移資產和利益輸送之嫌。而且不光是黃首富,連氏兄弟涉及的官員還有小漁村市長許Z衡,西紅市前一把手不厚家族。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這些高倌相繼走進Q城監獄,連氏兄弟卻在售出公海賭船後,以自由之身重返澳門賭場,並把海王集團做成了濠江賭廳老大,嗯,海王承包了整個賭場魚塘。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只是一晃N年過去,疫情打擊下的賭場也開始門可羅雀,三爺小波早已沒了當年大手筆追女明星的氣魄,讓洗米華苦惱的也不是小三和原配相處問題,而是纏身的黑金疑雲,就連龍頭老大哥——海王集團最近也爆出了巨虧的傳聞。 

公告上,海王坦承有多個原因導致了賭博業不景氣,其中最主要的是「內地政府採取措施對流向澳門的賭資進行了追蹤,以及出台管控新政策」。

以至於他們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一有可能摧毀整個澳門VIP賭廳業務的惡性循環」。因為去年夏天開始,大陸政府已經限制流入澳菠菜業的錢款和遊客數量。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在澳門所有菠菜業中,貴賓廳受的衝擊是最嚴重的,境內的反腐讓有錢人不敢再肆意炫富。 

也就意味著那些仰賴VIP為生的場所和投資池日子越來越難過,生意好的時候都爭著上,差的時候想抽身也難了。

 就像馬爸爸曾經說的:錢越多責任越大,你沒錢時沒人找你,你有錢以後找你的人,來頭都很大。 

你沒有到過8000米以上,不知道上面空氣有多稀薄,高處不勝寒,自己後悔上去了,要是沒人知道,早偷摸下來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時至今日,曾在風口浪尖的黃首富早已低調出獄,繼續掌管帝國,曾陪伴他左右的連氏兄弟,公司卻瀕臨破產。 

還在高處繼續缺氧的馬首富開始低調,任憑人們議論他的財富帝國,倒是曾陪伴他左右的好兄弟,被人砍了一刀進了醫院。

 是輪迴還是巧合,只有天知道了。 

由富豪遇刺引發的疊碼仔往事。

#耐人尋味的一張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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