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

感覺這篇文章在講巴勒斯坦錯過第一次建國機會的時候有點上帝視角,本來英美炮製的法案就有失公允,作者一筆帶過的各分50%也很不負責任,實際上是主要有土地肥沃的綠洲組成的53%土地分給了以色列,47%的高山不宜居土地分給了巴勒斯坦,擱誰心裡都不會接受的,還有個說法是在此之前還日本計劃在東北劃給以色列呢,這種民族國家層面的利益出讓誰會接受,再加上兩千年前被羅馬人趕出猶太地區的猶太人兩千年後跑來說這是世居土地,英美要來偏架說這是聯合國協議,要分走你一半的良田,你去住山上吧,這公平嗎?聯合國不代表正義,中國和所謂的聯合國都打過仗呢,日本侵略中國的時候為國際輿論做了那麼多準備,那麼所謂的合法借口然後佔領東北,中華民族也沒有屈服過,真擔心如果當時失敗了有人寫一篇文章說中國當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為什麼要反抗?我想說因為為了民族大義抵抗外來入侵,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知道保護自己的領土並為之奮鬥總是正確的,然後回頭唾棄了那些曲線救國的利益集團繼續前行
目前坐標美國,大選年,這一切都為了選舉。我沒有研究過巴以歷史,但是為猶太人工作過的我可以想象他們是如何一步步蠶食巴勒斯坦的土地。我曾經說過:“猶太人(以色列人)在中國的土地上,拿着中國政府的錢,卻來欺壓中國人,他們一定是忘記了,中國不是巴勒斯坦。” 猶太人三千年受壓迫乃至滅族,才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建議作者去汕頭的廣東以色列理工學院工作一年、體會一下猶太人如何一步步滲透蠶食權力和一切利益,或者去調個研,去採訪一下那裡的中方人員。不過他們不信任你的時候,估計什麼都不會對你說。 我說的太驚世駭俗,毀國人三觀,就不要發出來了
1月28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公布了解決巴以問題的“世紀協議”,協議承認了以色列對東耶路撒冷的控制權,將巴勒斯坦約旦河西岸被猶太人定居點蠶食的領土歸給以色列,因為“和平協議不能讓任何人捨棄家園、流離失所”,並建議以色列將境內與埃及交界的內格夫沙漠中划出同等大小的領土給巴勒斯坦作為交換。這是美國政府歷史上第一次承認以色列對所有現有猶太定居點的合法控制權,也是第一次沒有徵求巴勒斯坦意見的情況下公布協議。 
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川普世紀協議圖
 
此外,協議還規定巴以地區領空歸以色列所有,巴勒斯坦只有取締宗教恐怖組織、取消中小學課本中仇視猶太人的內容、開發媒體自由等條件,以色列和國際社會(其實是西方社會)才會承認巴勒斯坦建國的合法性——這實際上斷了巴勒斯坦短期內建國的夢想,要知道,就是美國在中東地區的盟友諸如沙特、埃及、約旦等阿拉伯國家,新聞自由還只是黃粱一夢,而這卻成了巴勒斯坦建國的前提!最後,如川普的一貫作風,協議給巴勒斯坦人開了一票貸款、投資和經濟援助條款,甚至規劃在被肢解的支離破碎的巴勒斯坦領土間修建地下通道以便交通,地產大亨的味道撲面而來。
 
字面上看,這份協議有點把巴勒斯坦人踩在地上用他們的臉擦地板的意思。不過埃及、巴林、阿聯酋、沙特等國紛紛出席協議發布會,並在會後支持美國“改善巴以和平的積極舉措”。而伊朗、黎巴嫩、土耳其等國則表示反對。伊朗革命衛隊聖城旅剛上任的總司令高尼在協議公布後次日,直接給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和伊斯蘭聖戰組織傑哈德的領導人打電話,揚言“伊朗已經做好準備挫敗世紀協議”。
 
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為了更好的探討巴勒斯坦今天的處境、分析各國對世紀協議立場不同的原因,我們有必要回顧下歷史,看看巴勒斯坦是怎樣一步步丟掉領土,得罪各方盟友,淪落到今天的地步的。
 
20世紀初,奧斯曼帝國帝國西隅地中海沿岸,生活着大量巴勒斯坦人和少量猶太人,在猶太人眼裡,巴勒斯坦一詞來自猶太希伯來語詞“菲力斯丁”,意為“入侵者”,而自己已然在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三千年,才是天經地義合法居民,雖然大多數同胞因戰亂和貿易已流散到世界各地。
 
奧斯曼帝國因在一戰中站錯隊被勝者肢解成為一個民族國家。猶太人作為帝國居民,建立猶太國的內容進入了旨在規劃地中海東岸領土劃分的《貝爾福爾宣言》中。當然,巴勒斯坦被作為阿拉伯語民族的一支,也將獲得自己的領土,而且是大片領土——當時的猶太人主要集中在今日特拉維夫、海法等少量地區,如果巴勒斯坦人這個時候接受國際協定,那麼將擁有今日巴以地區85%的土地。
 
可是,以阿敏-侯賽尼為代表的偏執的巴勒斯坦政治宗教精英階層拒絕接受宣言,並散布謠言稱猶太人要摧毀阿克薩清真寺重建猶太教堂,引發數十起針對猶太平民的屠殺慘案。巴勒斯坦第一次失去了建國的機會。
 
儘管阿拉伯人仇猶行動不斷,與歐洲的反猶浪潮比,還是小巫見大巫。大量歐洲猶太人依然遷往巴勒斯坦地區投靠同胞尋求庇護,希特勒的屠猶政策更加劇了這一趨勢。
 
回歸故土的猶太人為了獲得生存空間,變賣在歐洲的家產,從阿拉伯人收入重金收購土地(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成立後,從巴勒斯坦的慘痛中經歷汲取教訓,禁止外國人購買土地),建起了一座座定居點和農村合作社。這些猶太人大多來自歐洲文化精英階層,他們利用先進的農業知識技術,將被阿拉伯人棄售的荒山枯谷改造成了掛滿柑橘和橄欖的綠林。這進一步引發了阿拉伯人的嫉恨,針對猶太人暴力持續升級,而猶太人也慢慢組建了自己的武裝。
 
期間,代管巴勒斯坦地區的英國多次提出分治方案。猶太人接受了方案,阿拉伯人不僅拒絕了方案,而且其宗教領導人阿敏-侯賽尼轉而與納粹德國結盟,發動阿拉伯人武裝暴亂,企圖趕走英國人,與德國配合屠殺當地猶太人。巴勒斯坦第二次失去了建國的機會。
 
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 
1947年領土劃分
 
二戰結束,奧斯維辛解放,納粹屠猶慘劇大白於天下,幫助猶太人建立自己國家不僅是大國間的政治共識,也是道德義務。考慮到屠猶事件後,五百萬猶太人離開歐洲回歸故土,於1947年聯大巴以分治決議中雙方領土各占50%,耶路撒冷聖地、猶大、撒瑪利亞、伯利恆等歷史上和《聖經》中的猶太名城被劃給了巴勒斯坦。對剛經歷劫難的猶太人來說,有土地紮根就是有生存的希望,以本古里安為首的務實派很快說服摩西達楊等強硬派,接受了決議並積極籌劃建國。巴勒斯坦人則不出意外地再次決絕,而且在以色列建國次日夥同埃及、約旦、伊拉克、敘利亞、黎巴嫩發動武裝侵略,卻遭到慘敗,不僅丟失成片土地,而且大量民眾被迫遷往鄰國,淪為難民。停戰協議後,根據國際社會給雙方劃的“綠線”,巴勒斯坦的土地又減少了10%,而且引狼入室,約旦以保護巴勒斯坦安全為由接管了約旦河西岸巴方領土。
 
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
1948年領土劃分
 
歐洲人拿巴勒斯坦人的領土借花獻佛撫慰自己因二戰排猶而沉重的良心,此舉比較缺德。但在這個大國說了算的世界,巴勒斯坦人認不清形勢,仍然夢想着把整個巴勒斯坦地區據為己有,最終第三次失去了建國機會。
 
此後,冷戰期間,巴勒斯坦站在蘇聯陣營一邊抱埃及大腿,指望阿拉伯國家為自己撐腰,不料美夢被第三次中東戰爭擊碎。1967年埃及、約旦、敘利亞密謀襲擊遭以色列,後者提前獲得情報對三國展開先發制人打擊,並取得碾壓性勝利,埃及丟了西奈半島,敘利亞丟了戈蘭高地,約旦把代管的耶路撒冷拱手讓給以色列。這場戰爭引發的連鎖反應成為巴勒斯坦人的惡夢:
 
首先,阿拉伯世界戰場失利顏面盡失,轉而迫害本國猶太人以求報復。原本定居在摩洛哥、也門、伊拉克大量“東方猶太人”被迫遷往以色列。與以色列建國時來自歐洲的世俗進步的西方猶太人不同,這些東方猶太人非常保守傳統,在他們眼裡,被劃給巴勒斯坦的撒瑪利亞、伯利恆等地,是《舊約》中上帝應許給猶太人的土地,必須由猶太人掌管。而以色列軍界在第三次中東戰爭收復聖城後產生了擴張領土的野心。二者一拍即合,開始在巴勒斯坦領土上修建非法猶太定居點,整個以色列政壇也由建國後的左翼轉向右翼;
 
其次,巴勒斯坦人眼看兄弟國家能力廢柴指望不上,便自己組建巴勒斯坦解放組織開展武裝鬥爭。然而其所有武裝力量的基地都在以色列鄰國,只能借兄弟國家的地盤跟以色列纏鬥,坑慘了諸多阿拉伯國家。先是約旦政府為避免捲入與以色列軍事衝突,阻止境內巴解襲擊以色列,不想巴解反客為主想推翻約旦政權,幸而計劃敗露,19709月約旦派大軍鎮壓,殺死近4000巴解成員,巴解領導層經敘利亞逃亡黎巴嫩,事件史稱“黑九月”,而巴勒斯坦對事件的報復,竟然是在慕尼黑奧運會上綁架殺害以色列運動員。到了黎巴嫩,巴解仍不消停,以黎巴嫩南部為基地,偷襲以色列北部村莊殘殺猶太婦孺,在貝魯特建立國中之國,在世俗國家執行宗教教法,最後以色列在1982年發動對黎巴嫩戰爭將巴解組織驅逐到突尼斯。在巴勒斯坦佔領期間,黎巴嫩南部民眾為對抗巴勒斯坦人襲擾,成立了武裝組織,以色列入侵黎巴嫩後,在剛成立的伊朗伊斯蘭共和國的扶持下,又把佔領黎巴嫩南部領土的以色列作為打擊對象,演變成了今天的真主黨組織,潘多拉盒子打開,昔日“東方小巴黎”淪為人間地獄。
 
而以色列這邊,雖有巴勒斯坦人襲擾,定居點建設卻沒停下,巴勒斯坦的領土一步步被蠶食了約4%
 
到了蘇聯解體冷戰結束,巴解組織沒了靠山,又背着恐怖分子的頭銜宛如喪家犬無人收留,不得不於1993年簽署奧斯陸協議,承認了以色列存在的合法性,換取以方允許巴解組織返回巴勒斯坦領土成立自治政府。可惜,還沒等談判進入到建國議題,以色列總理拉賓被右翼極端主義刺殺,而巴勒斯坦加沙地帶伊斯蘭極端組織哈馬斯、傑哈德趁勢而起,他們拒絕承認猶太人生存權,連續發動人肉炸彈襲擊,和平進程停滯。
 
到了2000年,克林頓即將離任,試圖留下一筆政治遺產,於是把以色列總理巴拉克和巴勒斯坦領袖阿拉法特叫到一起,舉行戴維營和談及一系列後續談判。克林頓說服以色列交出80% 1967年中東戰爭後佔領的巴方領土,也就是將約旦河西岸95%的領土交給巴方,另外再從沙漠地區騰出3%的領土作為置換交給巴方,也就是說,巴勒斯坦建國領土只比1948年聯合國決議少了2%(基本上是耶路撒冷地區),而且巴勒斯坦難民回歸問題也將納入討論。這樣的方案,在當時美國和西方佔主導地位的國際環境中,幾乎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是,阿拉法特居然拒了!巴勒斯坦第四次與建國大業失之交臂!
 
而後的故事大家都清楚了,以色列右翼政府上台,巴解組織對加沙的控制權被哈馬斯等極端組織奪走,雙方陷入暴力循環,而且每次對抗都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你搞自殺爆炸,我修隔離牆,你發導彈火箭彈,我開發鐵穹防空系統,再順便炸死你幾個領導人,巴勒斯坦武裝組織占不到任何便宜,反而給了以色列口實,以報復之名修建定居點蠶食巴方領土。巴方領土越來越少,巴解組織遭到政治邊緣化失去了國際談判的話語權,甚至放棄了諸如承認以色列為猶太國家這種之前已經達成的共識,建國夢漸行漸遠,巴以和平愈加遙遙無期。
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 
巴勒斯坦領土喪失過程
 
縱觀百年來巴勒斯坦喪失和以色列領土擴張歷程,其實就是兩種常見的投資人心態。以色列像一個保守的投資者,根據自己實力,房子不管多亂多破,先買一套住着,再想辦法掙錢換套大的,即不冒進,也不放棄賺錢的機會;巴勒斯坦則像投資股市的失敗者,被套了一筆後不趕緊割肉止損、趕緊答應建國條件免得領土進一步減少,反而進一步投錢跟入,盼着哪天來個漲停贏個衣缽滿滿,不料遇到長期熊市,屢入屢虧,陷入怪圈:因為對土地分配不滿不簽協議建國—不建國以色列就可以繼續修定居點蠶食領土因領土被蠶食不答應新的建國和平協議,結果現在賠的連底褲都快沒了。國際政治和理財一樣,得利的永遠是理智務實者。
 
當然,巴勒斯坦淪落到如此境地,刨去看待歷史和現實的心態以及政治意願問題,還有統治階層的利益作祟。在約旦河西岸巴解組織這邊,在沒有建國的情況下,外部援助資金通過以色列(註:由於以色列除去定居點外,出於安全原因還實際控制着大量西岸城市,涉及這些城市的稅收和國際援助要由以色列交給巴勒斯坦中央政府進行再分配)交到自己手上,自己可以隨意支配,有錢就可以收買政治支持進而鞏固特權,一旦正式建國,被納入到國際金融體系,每一筆錢的來歷和用途都必須透明,自己就沒戲唱了。加沙地帶也是一樣,只不過哈馬斯、傑哈德這些宗教極端組織的金主改成了卡塔爾、伊朗而已。此外,加沙地帶的極端組織在資金、武器上都受制於外部勢力——隸屬穆斯林兄弟會的哈馬斯80%的收入來自穆兄會大財主卡塔爾、武器由伊朗提供,而傑哈德已經成為伊朗的地區代理人——已經無法從巴勒斯坦人民的利益角度行事,他們抓住一切機會挑釁以色列,破壞和平談判。要知道,當年以色列給敘利亞開出了歸還戈蘭高地換取和平的條件,敘利亞在伊朗的壓力下沒有接受(如今美國承認戈蘭高地為以色列領土,敘利亞腸子都悔青了吧),堂堂地區國家都不能擺脫伊朗擺布,何況一個加沙地帶的武裝組織!
 
所以,特朗普政府制定和平方案時,根本就沒搭理巴勒斯坦方面的意見,因為他知道,根據歷史經驗,不管開出多麼誘人的條件,只要不交出耶路撒冷,不拆掉所有猶太定居點(這相當於要鐵杆盟友以色列政治自殺),巴勒斯坦自治政府是不會答應的。而巴勒斯坦即使答應了,也無法控制加沙地帶武裝組織的破壞活動來確保和平協議得以實施。所以在川普看來,乾脆不再搭理巴勒斯坦,先承認以色列對猶太定居點的控制權,造個既成事實,要是你巴勒斯坦再不認同,我當然還是會堅持兩國協議,但我也不阻攔以色列建新定居點,最後不過是你巴勒斯坦國領土可能只剩下約旦河西岸某棟樓的一個辦公室。
 
《世紀協議》本來去年以色列大選後就可以公布的,可以大選選了兩次都選出了懸置議會,沒能讓川普的鐵哥們內塔內亞胡拿到議會多數連任總理去落實協議。再過一個多月以色列將再次舉行議會選舉,在內塔尼亞胡深陷受賄醜聞的情況下,同屬右翼但立場偏中間的藍白聯盟主席、前以色列國防軍總參謀長甘茲極有可能勝選。川普1月把甘茨和內塔尼亞衚衕時邀請到白宮商討《世紀協議》,二人均表示一旦當選立即推動議會批准協議並付諸執行,唯一的變數是以色列右翼聯盟中的極右翼可能反對協議,因為他們不想給巴勒斯坦一寸土地,而中右翼只有爭取到極右翼支持才能獲得議會絕對多數進行組閣。
新中東和平計劃的由來 
各個地區對巴以問題立場:藍色只承認以色列,紅色只承認巴勒斯坦,灰色兩者都承認
 
這次沙特等海灣國家通過出席世紀協議發布會,給川普賞臉捧場,固然有統治者個人利益考量,——比如小薩勒曼與川普私交甚密,說不好還被川普拿着什麼個人把柄——更多的是跟大環境有關:中東地區的主要矛盾變了。
 
2015年伊朗核協議後,伊朗借售賣石油獲得的收入擴張地區勢力,制定了顛覆埃及、阿聯酋、沙特、巴林等親美阿拉伯政權的中長期計劃,甚至喊出由伊朗接管麥加聖地的口號。這可嚇壞了海灣富豪們。如果以色列建定居點只是小偷小摸,伊朗這可是敞明了要項上人頭,土豪們趕緊跟以色列和好,緊靠美國爸爸共同對付伊朗。2015年後,以色列與海灣國家關係迅速改善,總理內塔尼亞胡甚至訪問了阿曼,更有傳言稱沙特王儲小薩勒曼曾秘訪特拉維夫。再加上歷史上巴勒斯坦歷史上誰幫它誰倒霉的豬隊友履歷,巴勒斯坦問題被邊緣化,漸漸從阿拉伯媒體上消失。
 
而反對世紀協議的黎巴嫩,並不是多麼愛巴勒斯坦,而是本國境內仍然有大量巴勒斯坦難民佔著國家公共資源,可世紀協議恰恰剝奪了巴勒斯坦難民的回歸權,眼看這幾十萬口窮光蛋就要砸自己手裡了,所以自然不能答應。至於敘利亞、伊拉克受伊朗勢力高度介入的國家,肯定也是強烈反對世紀協議。
 
當然阿拉伯聯盟作為阿拉伯世界一致對外的聲音,不好在《世紀協議》問題上搞內部矛盾公開化,便通過了反對世紀協議的決議,但決議對各成員國沒有約束力。這不,筆者在寫稿時,就傳來消息說,阿盟成員國蘇丹準備與以色列啟動邦交正常化程序。
 
土耳其支持巴勒斯坦,則更多是給國內看。土耳其總理埃爾多安的統治最近十年漸漸露出宗教本色,向穆兄會體系靠攏,從卡塔爾獲得經濟援助,並為後者提供政治和軍事支持。此外,土耳其身份地位尷尬,屬於遜尼派卻不是阿拉伯人,身為非阿拉伯人卻沒有什葉派伊朗的地區宗教號召力,向民眾許諾復興奧斯曼帝國輝煌的埃爾多安政府只好通過積極介入巴勒斯坦問題,避免自己在中東地區邊緣化。可本質上土耳其在經濟、科技甚至軍事上與以色列聯繫甚密,嘴上喊着反對猶太復國主義,可以色列駐土使館照開,跟猶太人生意照做,偶爾還以北約成員國身份跟以色列參加個聯合軍演什麼的。我想起2010年游訪伊斯坦布爾期間,土以關係因以色列襲擊援助巴勒斯坦救援船打死土耳其志願者而緊張時,一位當地以色列女企業家對我說的話:土耳其對以色列的依賴度大於我們對他們的依賴。
 
現在巴勒斯坦,尤其是加沙地帶的巴勒斯坦人,唯一能抱的新大腿恐怕就是伊朗了。伊朗的反以立場,如果給一個浪漫點的解釋,就是什葉派信仰中,只有在穆斯林佔領耶路撒冷、推翻世界各地對穆斯林壓迫時,隱遁的伊瑪目馬赫迪才能現身,讓世界進入末日審判,所以,消滅以色列是迎來永恆世界的第一步(有趣的是,川普的大票倉美國福音派基督徒認為,只有重建歷史上以耶路撒冷為首都的猶太王國,基督才能降臨世間進行末日審判);如果給個現實點的解釋,是因為美國時刻在威脅伊朗政權,伊朗又沒能耐跟美國硬剛,只好通過威脅美國小兄弟以色列阻嚇美國任何妄動。然而這也只是在巴以之間維持個力量平衡,卻無法阻止以色列建立新的定居點進一步侵蝕巴勒斯坦領土。
 
伊朗民眾並沒有政府那麼高的覺悟,美國經濟制裁已經讓他們喘不過氣,政府卻把大把金錢撒向巴勒斯坦人,民眾對巴勒斯坦的怨氣已經達到頂點。我在伊朗見過喜歡中國討厭美國的人,也見過喜歡美國討厭中國的人,卻沒見過一個不討厭巴勒斯坦的人。如果伊朗政權有什麼三長兩短,民眾衝擊的第一個境外機構可能是巴勒斯坦使館。
 
也許巴勒斯坦(尤其是加沙地帶的武裝組織)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接受世紀協議承認以色列作為猶太國家的合法性,讓猶太人過上歌舞昇平的生活,慢慢腐化——其實腐化已經開始了,特拉維夫早已成為群魔亂舞的中東性都——而後巴人靠子宮聖戰多生孩子,漸漸改變人口結構,最終奪回巴以地區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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