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 .1999

壹  克格勃

 

1955年,法國駐蘇聯大使館一名武官的太太愛上了芭蕾舞劇。

 

這位太太對芭蕾舞劇的熱愛到達了狂熱的程度,她是一名芭蕾舞劇男主演的腦殘粉,不僅愛看,還要親自登台跟那位男主演跳芭蕾,男主演介紹了另一個長得非常好看(應該比我還好看),又善解人意的男配角與她認識,軍官太太在舞台上就跳得更歡了。

 

一來二去,就跟那位很好看的男芭蕾配角發生了不可名狀的事情。

 

這位男配搞定了武官太太后,通過她介紹,認識了在法國大使館任職的武官(先生,我送你的新帽子簽收一下),又通過這位武官介紹,認識了法國駐蘇聯大使弗朗茨先生。

 

弗朗茨和戴高樂將軍私交甚好,知道許多法國政壇和軍方的絕密信息。

 

男配隨後邀請弗朗茨先生來看他們的私人演出,演出在莫斯科郊外的別墅里舉行,在美酒、音樂、舞蹈的溫暖氛圍里,別墅的空氣中充滿了歡快的味道,就在弗朗茨去洗手間時,一名叫布諾娜的大美女不小心將手裡的紅酒灑在弗朗茨先生的身上,大美女殷勤上前問候,幫他仔仔細細地擦乾淨外衣,還留下聯繫方式給弗朗茨,說要好好向他致歉。

 

弗朗茨是個好色的人,但他好色好得很專一,只愛一種風格的女生,布諾娜不是他的菜,他並沒有聯繫布諾娜。

 

弗朗茨和他太太也喜歡看芭蕾,過了一段時間,朋友們送給他們兩張贈票,剛好是他們最愛看的舞劇,弗朗茨跟太太的座位旁,又恰好坐着一位在巴黎留學回國度假的俄羅斯大美女萬斯卡婭,幕間休息時,萬斯卡婭和弗朗茨討論起了芭蕾舞劇,兩人相處融洽,談笑風生。

 

臨別時,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

 

幾天後,芭蕾男配邀請武官太太和弗朗茨太太外出旅遊,萬斯卡婭碰巧邀請弗朗茨來她家喝咖啡,這回萬斯卡婭剛好是弗朗茨喜歡的類型,我說過,弗朗茨是個很專一的人,於是兩人喝着喝着,就在萬斯卡婭家的沙發上,那個了。

 

就在萬斯卡婭和弗朗茨的感情漸濃之時,戴高樂當選上了法國總統,沒多久萬斯卡婭突然說她有了新歡,甩掉了弗朗茨,弗朗茨還來不及表達失戀的悲傷,又有一位跟萬斯卡婭風格差不多的芭蕾美女在莫斯科和他想遇,這位美女的丈夫長年在西伯利亞工作,為她和弗朗茨的幽會提供了大量機會,兩人經常直接在美女家滾床單,有一天滾着滾着,芭蕾美女的丈夫突然從西伯利亞沖了回來,將他們捉姦在床,拍了照片,還將弗朗茨狠狠揍了一頓。

 

正在弗朗茨即將身敗名裂之時,蘇聯的克格勃機構站了出來,幫助弗朗茨擺平了這件事。

 

他們唯一的條件,是弗朗茨提供法國重要的政治、軍事情報給克格勃。

 

弗朗茨恍然大悟 ,這一切都是克格勃的陰謀!

 

武官太太認識的芭蕾男配,別墅里的布諾娜,看舞劇的萬斯卡婭、芭蕾女演員都是克格勃的特工,其中男的叫「烏鴉」,女的叫「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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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表姐在電影里的燕子形象

 

克格勃在他剛剛上任時就對他進行了全方位的監聽,並分析出他最大的弱點是好色,因此讓烏鴉先打開人脈,再派幾隻燕子去色誘弗朗茨。

 

烏鴉通過搞定武官太太,搭上弗朗茨,第一隻燕子是為了測試他「喜歡哪種口味的女生」,第二隻燕子本來已經成功了,因為人設沒弄好,擔心法國留學生這個身份很容易被識破,於是換第三隻燕子勾搭上了弗朗茨,並最終搞定了他。

 

而這天羅地網的幕後大BOSS,居然就是赫魯曉夫。對他進行策反前,赫魯曉夫親自簽署了行動計劃。

 

弗朗茨最終被迫一直乖乖向蘇聯方面提供重要情報。

 

由於機密總是泄露,法國情報部門開始對大使館進行反偵查,為了保住弗朗茨,克格勃精心製造了前文中說的那位武官泄露機密的假象,武官最後被帶歪節奏的法國情報部門秘密處決。(可憐的武官,被戴綠帽,還被冤殺)

 

幾年後,一名在英國執行任務的克格勃特工被抓,這名特工供出了弗朗茨事件的原委,英國情報機構把事情真相告知法國同行,豬一樣的法國情報部門,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克格勃玩得團團轉。

 

而這一切,還只是克格勃特工「烏鴉」與「燕子」的小傑作之一。

 

克格勃創始人捷爾任斯基是早期蘇維埃政權三巨頭之一,他活着時鋪下了巨大的間諜網,還在全國建了200多所間諜學校,中間有一所名叫維爾霍納的學校建在喀山市郊的山區里,這所學校非常特殊,裏面全是從全國各地選拔出來的俊男美女,專門培養情色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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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爾任斯基

 

維爾霍納也是歷史上的第一所,專為培養情色間諜而建的學校。

 

學校的課程首先要進行思想教育,接着要學習情報學和各種器材的使用方法,學習派駐國的歷史、文化並熟練掌握多種外語,一些能夠幫助學員更好地運用美色獵取目標的專業課程(各種大寶劍什麼的)。學員畢業後會被派往歐美等敵對國家,他們獲取情報主要手法之一就是在目標與特工親熱時獲取影像資料,然後利用它威脅並控制目標。

歐美重要的政客、商人、外交人員、軍官以及科學家等等紛紛落入了捷爾任斯基布下的大網。

美國中情局東歐情報官員格蘭就在東德被燕子麗基婭搞定,導致當時美國在東歐的情報人員紛紛被捕,法國一名火箭專家被燕子推倒後,被迫交出了導彈核心數據,燕子與烏鴉的香艷故事佔據歐洲諜報圈的頭版頭條,有些燕子完成任務後要迅速退回祖國領勳章,維爾霍納則源源不斷地為諜報前線提供新的人才。

克格勃的諜報系統成為蘇聯的傳奇故事,輝煌的火炬代代相傳。

直到一位矮個子的蘇聯人,接過了最後一任火炬。

他就是今天全世界人盡皆知的弗拉基米爾.弗拉基米羅維奇.普J。(每次看到這麼長的名字,我就沒興趣讀俄羅斯名著了)

 

貳  沉默的瓦洛佳

 

法國大使弗朗茨被燕子搞定的那一年,普J才只有4歲,那時候他成天被父母關在院子里,平日里少言寡語,最愛拿着棍子追打樓道里的老鼠,看起來,完全沒有將來會成為燕子們頭目的跡象。

他母親41歲才生下他,給他取了個小名叫「瓦洛佳「(和普京關係很好的人都這麼叫他),前面有兩個哥哥,一個早夭,一個戰死在列寧格勒(聖彼得堡)保衛戰,父母經歷兩次喪子之痛,非常珍惜家裡這根獨苗,所以小時候不敢讓他外出。

他爺爺是個技術高超的廚師,曾經在莫斯科郊外的哥爾克鎮給列寧做飯,列寧去世後,又被安排給斯大林做飯,算是御膳房主廚,但這份工作並沒有給家裡帶來高收入,全家人住得比較簡陋,沒有熱水和浴室,用的是公共廚房,廚房小得一轉身都會碰到人,樓道里的鐵欄杆銹跡斑斑,到處是老鼠爬來爬去。

他爸是蘇聯海軍,在衛國戰爭中受傷,一條腿殘疾,後在列寧格勒車輛製造廠做工長,母親沒讀什麼書,做過清潔工、接貨員、門衛,都是收入微薄的工作,全家人日子過得清苦。

8歲時,瓦洛佳進入學校讀書,他成績並不好,只有歷史和體育優等,尤其是體育,他同學雅科夫列夫回憶:「瓦洛佳不和誰深交,他沒時間交朋友,一放學就趕往訓練場。」因為個人子矮(相對於其他蘇聯人),他不能進入籃球、足球隊,最後選擇了柔道,並最終成為柔道黑帶。

瓦洛佳年少時好勇鬥狠,十分頑劣,物理老師和體育老師都對他印象深刻,很不喜歡他,如果按照這條軌跡發展下去,瓦洛佳可能成為體育教練,也可能成為街頭混混,在他讀到小學五年級時,德語老師古列維奇拯救了他,古列維奇覺得他「聰明,有衝勁,記憶力很好,將來一定會有所作為」,古列維奇沒有像其他老師那樣厭惡他,而是對他嚴加管束,到他家裡做家訪,讓他母親將瓦洛佳跟其他大雜院里的二流子分開,古列維奇做了他三年的班主任,瓦洛佳在她的引導下,慢慢走上了正道,學習成績逐漸趕了上來(德語尤其突出),最後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列寧格勒大學法律學—列寧格勒大學是蘇聯當時最好的大學之一,考上這所大學才使瓦洛佳的人生命運線一直在高端區域起伏。

相比於混社會,好好讀書才是窮人家的孩子階層上升的最好通道。

1970年考上大學後,他還是不怎麼參加社團活動,主要時間都在圖書館讀書,成績越來越好,很多科目成績都是5分,三年級時,他認識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位老師,經濟學教授索布恰克。

索布恰克對當時的瓦洛佳沒有太深的印象,只記得他「性格堅毅」,他對10年後的另一位學生梅得維傑夫也一樣沒什麼反應,平時就是普通的師生關係,他並不知道這兩位學生將來會輪流把持俄羅斯總統、總理的位置,也不知道自己在20年後,將會拯救瓦洛佳的政治生命。

並會帶領自己的學生們,在俄羅斯政壇殺出一條血路。

在少年時,瓦洛佳就很喜歡看《盾與劍》雜誌,立志長大後要成為一名間諜,而克格勃最喜歡在莫斯科大學和列寧格勒大學這兩所頂尖學府,招驀25歲以下的年輕人成為間諜,到大四時,他沉默寡言又堅毅好學的性格被克格勃挑中,一個叫瓦西里耶維奇的人來找他面試過三次,並將他家底都摸得門清,大學畢業時,這人通知瓦洛佳跟另外兩名同學:

|到克格勃報到上班,開始接受間諜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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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學剛入克格勃時的瓦洛佳

聽到能到克格勃上班,23歲的瓦洛佳興奮地和朋友去格魯吉亞餐廳吃了一頓烤雞肉慶祝,在間諜學校,瓦洛佳接受了一年半,總共2521個課時的專業訓練,學習了包括地形學、攝影、無線電、特種通訊、化學、外國文學、接頭、盯梢、跟蹤等各門學科,以陸軍中尉軍銜分配到列寧格勒工作站,負責偵查分隊的特工工作。

瓦洛佳後來堅忍、果斷的狠角色性格,就是在克格勃的間諜學校里開始培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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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假裝看報紙的特工瓦洛佳

工作幾年後,瓦洛佳當時的上司,特工科科長彼得羅夫上校十分欣賞他,認為他「擁有非凡的氣度」,給了他繼續深造的機會,瓦洛佳再次接受德語訓練,並被送到了特工最高學府紅旗學院,化名普拉托夫,深度學習德國的政治、文化、經濟、政黨等等內容,1985年,33歲的瓦洛佳從紅旗學院畢業,被對外情報局第四處安排潛伏到東德城市德累斯頓(帶着老婆孩子一起去的),公開身份是「蘇德友誼之家」的辦公室主任。

就是在這裡,瓦洛佳接過了克格勃們一代又一代傳遞下來的火炬,掌管德累斯頓的燕子們。

燕子們主要活動在德累斯頓的貝琉酒店,克格勃控制着貝琉酒店的登記處,一旦有重要的西方政客入住,瓦洛佳就會下令懂該國政客語言的燕子去敲他們的房門,按照培訓好的台詞劇本進屋,一番雲雨後再套取政客們的信息。

瓦洛佳在德國時還成功執行了「日出」計劃,在德國鋪下了一張強大的間諜網,主要負責搜集經濟和科學方面的情報信息,這個計劃的生命力頑強,就是到了今天,「日出」計劃有可能還在運作。

當時德國方面還有一位重要的特工負責和瓦洛佳接頭,這位特工會將重要信息放在啤酒罐、香煙盒、水泥縫等接頭地點裏,瓦洛佳每天按時去取信息,如果有急事,德國特工會連響三聲普京辦公室的電話,瓦洛佳就會在一小時之內趕到接頭地點。

很多年以後,那位特工說:瓦洛佳不酗酒、不抽煙、不貪財、不好色,他總是將感情深藏在心底。

是的,一位優秀的政治家,都是冷靜、堅忍、不露聲色,沉得住氣,在瓦洛佳平靜的面容背後,是他更高遠的政治理想。

1989年11月,在德國工作了4年後,柏林牆倒塌,德國隨後完成統一,瓦洛佳在德累斯頓的工作已經沒有了意義,1990年初,在銷毀了大量東德時期的工作資料後,瓦洛佳帶全家撤回到了列寧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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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牆倒塌

到此時為止,瓦洛佳在克格勃系統一共呆了15年,這為他今後的政治生涯埋下了重要的後援團。

索布恰克教授在歷史的前方靜靜地等待着他的到來。他知道瓦洛佳會是一個影響深遠的人,值得他的等待。

數學教授帕利斯·別列佐夫斯基先生,卻不這樣認為。 

叄  一個寡頭的崛起

 

別列佐夫斯基是一個不正經的數學家。

 

他比瓦洛佳大6歲,家裡是定居在莫斯科的猶太人,大學畢業後在莫斯科大學數學系任教,據說他並不怎麼熱愛數學,只把這當成混飯吃的手段,他的論文從來都是別人幫着寫完,自己只列個提綱,屬於「學術界的老油條」。

 

這位老油條有一段不願為人提及的往事,因為他「精於人際關係,擅長組織能力」,從1979年到1990年,他曾被克格勃招募為特工,雖然他是兼職,瓦洛佳是全職,兩人也沒有在這個大公司里碰過面,但領了克格勃11年的工資,兩人完全可以算是10年以上老同事。

 

別列佐夫斯基作為一個偽學者,原先主要為伏爾加汽車廠設計軟件,日子過得挺苦逼,40多歲了也看不到發財的希望,眼看着人生就這樣了,1989年戈爾巴喬夫提出「新思維」,放寬市場經濟,在汽車圈混了幾十年的別列佐夫斯基迅速嗅到了商機,把學者的外衣一脫,下海了。

 

他跟三個朋友將平日苦逼設計軟件賺來的錢湊到一起,跑到西德,先弄來一輛二手奔馳,在莫斯科以3倍的價格賣出去,弄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嘗到甜頭後第二次到西德弄回來4輛奔馳,轉手又賣了出去,一下從數學家變成職業倒爺。

 

後來乾脆開起了蘇聯的第一家奔馳專賣店,接着建立了蘇聯第一條汽車經銷鏈,後面越玩越大,到1993年,搞起了「全俄汽車聯盟」,這個汽車聯盟讓他發了大財,開始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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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個汽車聯盟也能搞成寡頭?廣州陳村汽配城的大佬們是不信的,感覺智商受到侮辱的大佬們紛紛舉起了手中的扳手,向洒家走了過來。

 

各位大佬,別激動,請先放下手中的工具,你們聽我解釋,別列佐夫斯基當時所處的特殊環境跟陳村今天的環境不太一樣,他當時先從買主手中收汽車預定金,比如收了1000萬美元,只要拖幾個月再去買車,當時俄羅斯(1993年蘇聯已經掛了)陷入了超級通貨膨脹,貨幣瘋狂貶值,拖幾個月他就能賺50%的利潤,汽車聯盟還能讓他用批發價4800美元一輛搞到拉達汽車,轉手就能用7500元美元賣掉,而且這個汽車聯盟是他搞定了當時的俄羅斯副總理卡丹尼科夫,兩個人一起搞的(精於人際關係),有官方背書,因此籌集資金也特別順利(擅長組織能力),汽車聯盟就這樣活生生被他做成了金融機構,一下成了暴發戶。

 

賺到錢的別列佐夫斯基在莫斯科和聖彼得堡(列寧格勒恢復了以前的名字)一口氣買下了3億美元的房產,想想4年前他還在苦逼搞軟件……

 

列佐夫斯基錢包鼓起來後,不僅想投資商業,還想投資政壇,以獲取更大的利益,為了走近葉利欽,他決定砸重金開路。

 

還是克格勃的老套路,先從主要目標的身邊人開始。

 

1993年,年輕作家瓦倫汀·尤馬什夫想讓葉利欽的第二本書《總統的註解》儘快出版,去請別列佐夫斯基幫忙,尤馬什夫深得葉利欽喜愛,被葉利欽認作乾兒子,別列佐夫斯基當然不放過這次拉近人脈的好機會,很快安排在芬蘭出版了這本書,作為回報,尤馬什夫介紹別列佐夫斯基與克里姆林宮的大量政治精英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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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馬什夫與葉利欽

 

1994年,別列佐夫斯基聽說葉利欽的女兒迪亞琴科想為莫斯科一家新的兒童醫院籌款,為此他特意在當年6月莫斯科的一家豪華私人俱樂部里,搞了個大PARTY,在晚會上,他號召大家為兒童醫院捐贈,並帶頭購置了兒童醫院所需的一切設備。

 

當兒童醫院正式剪綵時,別列佐夫斯基被邀請站在了迪亞琴科的身邊,他終於成功引起了葉利欽的注意,葉利欽將他拉進了好友群,他「一個月能見到葉利欽三次,一待就是幾個小時」,到1995年,別列佐夫斯基幫助葉利欽家人購買了法國昂蒂布角風景區的一幢別墅,成為葉利欽家族的金融顧問。

 

政治上的投資很快讓他獲得了回報,1995年,別列佐夫斯基的銀行財團、「羅卡瓦斯」、「國家金融公司」和斯摩棱斯基的「首都儲蓄銀行」,以抵押拍賣的方式收購了「西伯利亞石油」公司,控股公司51%的股票,在拍賣過程中,別列佐夫斯基動用了一些特殊關係,使競爭對手國際商業銀行根本沒辦法參予拍賣,順利地以低價獲得石油公司控制權。

 

別列佐夫斯基與葉利欽越走越近,1996年,葉利欽遇到了政治危機,在議會選舉中,俄羅斯共產黨成了第一大黨,俄共主席久加諾夫人氣爆棚,葉利欽因為經濟管理不善,加上總是酗酒(他經常在國際場合喝得醉醺醺的),惹得民眾很不喜歡他,當時看起來必敗無疑。在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期間,喬治·索羅斯(就是1998年製造亞洲金融危機的那個索羅斯)提醒別列佐夫斯基

 

|如果共產黨選舉成功,你們這些企業家們將被掛在街燈柱上示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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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羅斯與別列佐夫斯基 

 

別列佐夫斯基嚇出一身冷汗,趕緊聯繫另一位寡頭古辛斯基,兩人決定砸錢保住葉利欽的總統位置。

 

葉利欽女兒塔季揚娜後來回憶,別列佐夫斯基成為葉利欽競選的幕後首腦,他和他的寡頭朋友們為競選砸下1.4億美元。

 

別列佐夫斯基買下了正在虧本的公共電視台,在電視上瘋狂播放葉利欽的競選廣告,葉利欽因酗酒本來身體已經非常不好,還因在國際正式場合喝醉後當場跳舞、指揮樂隊(網上有很多視頻),完全沒有一個大國領導的樣子,可在電視上卻被包裝成了一個慈祥可親的老爺爺。同時宣傳團隊全面抹黑久加諾夫,電視台反覆播放斯大林時期大清洗的紀錄片,大街上到處張貼蘇聯時期生活困難的海報,宣傳攻勢讓人們恐懼俄共的執政,7月3日,葉利欽以53.82%的得選票率,戰勝久加諾夫的40.31%,保住了總統王座。

 

葉利欽為了表示感謝,任命別列佐夫斯基為國家安全會議副秘書,並出任獨聯體執行委員會主席。

 

別列佐夫斯基帶領的寡頭們,一時進入了黃金巔峰時期。

 

直到瓦洛佳意外地接過了總統寶座。

 

 

肆  忠誠的利劍

 

從德國回來以後,瓦洛佳失落了半年。

 

當時正是蘇聯最動蕩的時期,國家經濟事實上已經崩潰,蘇聯從80年代就已經不可救藥了,1982年的國慶節,莫斯科大多數國營商店買不到黃油和奶酪,一些小營商店偶爾有貨,但要排隊2小時才能買到,每人還得限購買400克,人民生活艱難的原因,是蘇聯在80年代初已形成極度的軍工經濟,軍品占機器製造業的60%以上,軍事支出占國民總產值23%,到80年代末上述指標分別提高到80%和28%。蘇聯破產的原因是強大武力建立在虛弱而原始的粗放型計劃經濟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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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點說,蘇聯當時武器一流,但沒米沒油。

 

許多在東歐服役的間諜回國後都失業了,大家在克格勃只是掛個職,家裡都窮得揭不開鍋,部分特工甚至靠賣國家機密為生,瓦洛佳當時很久都沒見到組織為其安排新工作,為了養家糊口,打算去乾的士司機(還好他在東德時買了輛車),這時組織安排他回母校列寧格勒大學做校長的國際事務助理—事實上給他安排這份薪水低廉的打雜工作,只是為了防止多年培訓的頂級特工人才流失(沒錯,差點去開的士了)。

 

於是原先東德地區間諜大頭目,現在在大學裏每天收收快遞,看看報紙,給校長跑腿倒茶,如果不是在樓道里碰到過去的老師索布恰克,普京這輩子就差不多了。

 

索布恰布這時候,已經牛逼得不要不要的了。

 

索布恰克在大學教了一輩子書,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居然跑去從政,他在仕途一飛衝天,1989年當選為蘇聯人民代表,緊接着成為列寧格勒蘇共一把手,任政府主席。(索布恰克從政這一段的飛升速度嚴重不符合常理,但我翻遍各處資料也沒有記載原因,這種情況一般是有特殊人士提拔,可惜歷史沒有記載)

 

1990年的夏天,38歲的瓦洛佳與53歲的索布恰克在大學的樓道里相遇,15年未見,大家在對方的世界裏只剩一個模糊的印象,兩個人寒暄了半天,互相問起現狀,索布恰克當時剛剛從政,鬼知道自己升得這麼快,他對政壇事務還不熟練,身邊班子里又儘是一些老油條,急需一個年富力強的幫手,瓦洛佳在東德工作過的經歷讓他很有興趣(但當時瓦洛佳沒說自己是克格勃),他也想栽培一個可以在政壇長期相伴的左右手,畢竟對方是自己學生,看起來十分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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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布恰克與瓦洛佳

 

兩人聊完後,索布恰克安排大學熟人請瓦洛佳辭去大學裏的打雜工作,入政壇幫忙,瓦洛佳說自己是克格勃,怕對方會介意,朋友說得了,你們倆自己談吧,這麼機密的事我這個中間人不方便多說了。

 

瓦洛佳便約了索布恰克在大學辦公室見面,向他坦承了自己的身份,索布恰克想了好久,最後說:

 

|好吧,克格勃就克格勃吧。

 

從此,瓦洛佳便跳入了政壇,擔任索布恰克的國際問題顧問,完成了人生的大轉折。

 

這件事告訴我們,讀一所好大學是多麼重要啊。

 

1991年,蘇聯局勢更加惡化,蘇共政府決定改革,在莫斯科和列寧格勒成立由人民自主選舉產生的政府組織,6月,索布恰克完成了神一般的政壇崛起之路,以70%的支持率,當選為列寧格勒市長,瓦洛佳則擔任索布恰克的對外聯絡部主任,索布恰克的另一個學生梅得維姐夫任對外聯部專家,是瓦洛佳的直接下屬。

 

從此以後,梅得維姐夫這一生,都跟着瓦洛佳混下去了,老老實實做他的小弟。

 

在索布恰克的號召下,9月6日,列寧格勒全民公決,將城市名改回「聖彼得堡」,恢復了1917年之前的名字。

 

1991年是極動蕩的一年,8月19日,緊急狀態委員會宣布蘇聯進入緊急狀態,葉利欽跳到議會大廈前的坦克上發表激烈演說,號召人民起來大罷工,委員會一時優柔寡斷,未及時派克格勃抓捕葉利欽,葉利欽搶先20分鐘到達白宮,經過幾天殊死較量,22日,緊急委員會的主要成員—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主席、副總統被刑拘,內閣總理被監控,內務部長自殺。24日,戈爾巴喬夫辭去中央總書記職位,蘇共中央「自行解散」。葉利欽在激烈的政治鬥爭中戰勝了緊急委員會和戈爾巴喬夫,成為萬民擁護的大英雄。這件事被稱為「八一九」事件。(這件事太複雜,這裡不詳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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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一九事件中,索布恰克一直支持葉利欽。

 

當時他剛好在莫斯科公幹,事件結束後,他決定第二天搭最早的飛機回聖彼得堡,但此時聽命原緊急委員會的克格勃最高領導人已經簽發了逮捕他的命令,只要索布恰克一下飛機,他就會被克格勃逮捕,這時候瓦洛佳在克格勃的人脈發揮了重要作用,老同事告知了他這條信息,正在度假的瓦洛佳立即趕回到聖彼得堡,第二天大早,瓦洛佳親自帶着最信任的武警人員,在飛機剛剛降落時,就開着汽車到旋梯下,搶先克格勃一步接走了索布恰克,並安排了武裝人員保護好他。

 

8月20日,深度捲入政治漩渦的瓦洛佳為了不讓事情再複雜化,辭去了克格勃的所有職務,同16年克格勃歲月正式告別。

 

瓦洛佳對索布恰克的忠誠得到了回報,他的仕途也開始起飛,1992年,瓦洛佳出任主管對外經濟聯絡的副市長,1994年3月,瓦洛佳升任聖彼得堡第一副市長,瓦洛佳將自己在西歐工作時認識的人脈全部都發動起來,先將德累斯頓銀行以及德國的眾多企業引來聖彼得堡(精通德語),以德國企業為示範,再引進法英等國的銀行,大中企業,聖彼得堡的經濟一下子上升到全俄羅斯最高水平。

 

索布恰克對瓦洛佳也越來越信任,他經常出差,每次出門前,先簽署了很多空白的市政府公函,讓瓦洛佳自行決定,聖彼得堡的主要工作其實是普京在全權處理,從工商界到黑社會,都稱普京為「聖彼得堡的灰衣主教」,但普京小心翼翼地處理和索布恰克的關係,他從來不敢越權行事,一些完全可以自作決定的事,他也一定要徵得索布恰克的同意之後再去辦理—這是在官場上混久了的人,才懂的進退分寸。

 

在聖彼得堡工作了6年後,1996年5月,索布恰克在競選中落敗,並遭到了政治對手的報復打擊,瓦洛佳再次選擇了忠誠,他跟隨索布恰克離開了聖彼得堡市政府,並對媒體說:

 

|寧願因忠誠被絞死,也比背叛偷生好。

 

瓦洛佳因忠誠於索布恰克而從政聖彼得堡,也因忠誠於葉利欽而登上俄羅斯權力的頂峰。

 

索布恰克因避免被迫害,下台後暫時旅居巴黎,瓦洛佳休息了兩個月,眼見政途上沒了引路人,準備開始經商,原先的聖彼得堡副市長鮑爾薩科夫卻突然給他打電話,請他到莫斯科,幫助葉利欽打點工作。

 

鮑爾薩科夫這時候已經混到了國家副總理,聖彼得堡出身的官員們相互扶持,有好事第一個想到了老同事,瓦洛佳正閑得沒事做,便奔赴莫斯科,任總統事務局的副局長,專管法律處和俄羅斯境外財產。

 

經過聖彼得堡的鍛煉,這時候瓦洛佳的政務能力已經十分出色,第二年就升為總統辦公廳副主任兼察局局長,這是專門為葉利欽服務的專職部門,瓦洛佳這年45歲,正是男人智商情商的巔峰時期,時刻跟葉利欽接觸,使他的上升通道更加便捷,1998年5月,瓦洛佳擔任總統辦公廳第一副主任,在這一段時間,瓦洛佳融入了葉利欽最私密的圈子,跟葉利欽的乾兒子尤馬什夫一起,被葉利欽稱為「家裡人」。

 

這年7月,瓦洛佳獲得了他夢寐以求的一個職務:聯邦安全總局局長。

 

克格勃在1991年底被徹底解散,1995年葉利欽在克格勃原有人員和資源的基礎上,建立了聯邦安全局,換句話,現在的聯邦安全局,就是過去縮小版的克格勃。

 

就連總部大樓都沒換過。(我在這棟大樓外面逛過幾圈,但不敢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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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安全局大樓

 

瓦洛佳上任當天,站在聯邦安全總局的大樓下,一時百感交集:從1975年到現在,克格勃一直是他感情最深的地方,他在這裡流過血,流過汗,指揮過燕子,焚燒過資料,他見過克格勃的興盛,也目睹了克格勃的衰亡,現在,他回來了!23年了,他終於成為俄羅斯間諜系統的扛把子!

 

歡迎回家,克格勃資深特工瓦洛佳先生。

 

聯邦安全局將成為普京日後最重要的權力部門,他將用這個部門掃蕩俄羅斯,完成自己的皇圖霸業。

 

在回到克格勃總部大樓的那一天,瓦洛佳又牢牢握緊了自己的命運。

 

1998年9月,葉利欽遭到國家杜馬彈劾,對他進行瓦解蘇聯、炮打白宮、發動車臣戰爭、搞垮軍工、種族滅絕五項指控,當時國內「倒葉」的呼聲很高,普京再次危險中顯忠心,沖在前線一個一個解除危機,1999年,為了幹掉總檢查察長斯庫拉托夫,葉利欽讓瓦洛佳「想想辦法」,特工出身的瓦洛佳親自上陣,用老手法,安排了兩隻燕子,輕易撲倒了斯庫拉托夫,並拍下了錄像公布到電視台。

 

有圖有視頻,斯庫拉托夫瞬間被錘下。(在瓦洛佳成為總統後,反對派領導人、不聽話的高官、富商經常會被拍下這種視頻,燕子依然是普京手裡的王牌)

 

解決斯庫拉托夫讓瓦洛佳在葉利欽心目中達到了信任的頂峰,1999年3月29日,瓦洛佳再次升職,就任聯邦安全委員會秘書,8月20日,就任俄羅斯聯邦總理。

 

再往上,就是國家總統了。

 

而此時,葉利欽的身體已經快不行了。

 

多年酗酒的惡習使葉利欽越來越虛弱,他的休克療法也讓俄羅斯經濟在90年代一直處於血崩狀態,那時候的葉利欽,又無奈又焦燥,8年里換了7任總理,7任安全局局長,10任財政部長,7個總統辦公廳主任等等(我記得那時候看新聞,因為換人換得太快,總是記不住俄羅斯總理的名字),1999年的最後一天,葉利欽宣布辭職,任命瓦洛佳為代總統。

 

葉利欽當著全世界的面,親手將一支派克金筆、一個控制國家核武器的密碼箱,以及1700萬平方公里的領土、1.45億人口的俄羅斯,一起遞交到了瓦洛佳手裡。葉利欽說:

 

|照顧好我們的俄羅斯。

 

普京 .1999

第二年的3月,瓦洛佳贏得正式選舉,成為俄羅斯總統(索布恰克在2月幫助普京競選時因心臟死去世)。一直到今時今日,瓦洛佳依然是俄羅斯的控制人。

 

瓦洛佳從進入葉利欽外圍人脈圈到進入家人圈,其實只有3年多時間,這點資歷怎麼說都不夠的,憑什麼最後是他成為總統?

 

分析問題時,要懂得找利益點,為什麼選擇瓦洛佳,我們要從葉利欽的核心利益點出發。

 

葉利欽最擔心的,就是被秋後算賬。

 

他知道自己跟寡頭的事情不怎麼乾淨,女兒更是利用他職權的便利,在外面開了一堆商業銀行,卸任交出權力後的命運,讓他寢食難安。

 

在選定最後的接班人之前,他曾親自查看瓦洛佳的檔案,檔案里寫着過去上司的評價:瓦洛佳是一個強硬的、忠誠的人。在聖彼得堡跟隨索布恰克時的不離不棄,讓他十分滿意。瓦洛佳這三年在自己身邊的表現,也證明他的品質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與其被動等6個月後大選,不如現在交出政權,獲得保護,在讓出總統權力前,葉利欽和瓦洛佳進行了長談,瓦洛佳答應給予上司下台後的絕對安全,他成為總統後簽署的第一個命令,就是《關於對停止行使職權的俄聯邦總統及其家庭成員提供法律保護的命令》。

 

瓦洛佳能在去莫斯科三年後做上總統,確實有太多太多偶然因素和運氣成分,中間只要有一個環節出現差錯,就不可能是他。

 

他能最後走到總統的位置,除了他擅長的克格勃手段,還有兩點政治意識確實比其他人優秀:

 

1.他從不在上司面前露出鋒芒。

 

2.對自己選定的上司無限忠誠。

 

無論何時何地,忠誠都比能力更重要,這是瓦洛佳在動蕩不安的俄羅斯政壇里,最難得的一份品質,是這份特質,將他送上了總統的寶座。

 

當他坐在王座上向下觀望之時,他發現自己急需解決的,是葉利欽留下的一堆經濟爛賬。而這堆經濟爛賬的背後,站着國內的七大寡頭。

 

站在寡頭前列的別列佐夫斯基先生,準備接受我的重鎚吧!

 

 

伍  對決

 

別列佐夫斯基以前和瓦洛佳是打過交道的。

 

1990年代初,瓦洛佳還是聖彼得堡副市長時,別列佐夫斯基曾邀請他一同去瑞士滑雪。瓦洛佳競選總統時,他還曾全力資助瓦洛佳競選。

 

當時莫斯科市長盧日科夫跟瓦洛佳競爭總統,別列佐夫斯基跟他有私怨,如果盧日科夫成為總統,只怕以後日子不好過,加上瓦洛佳看上去年紀不大,應該不會對自己的商業帝國構成威脅,因此別列佐夫斯基開動自己買下來的電視台和報紙,拉上傳媒大享古辛斯基,跟當初宣傳葉利欽一樣全力宣傳瓦洛佳,支持瓦洛佳當選。

 

瓦洛佳跟他倒沒什麼私怨,但瓦洛佳跟他有公仇。

 

成為總統後,瓦洛佳清點國家資產時發現,國家經濟已經被一群猶太商人牢牢把控。

 

這七大寡頭分別是:全球第七大富豪別列佐夫斯基(大頭目),傳媒大享古辛斯基,靠倒賣假酒發家的石油大享霍爾多科夫斯基,控制大銀行的斯摩棱斯基,金融大享維諾格拉多夫、馬爾金、弗里德曼。

 

以上七大寡頭,有六人是猶太人,在控制着國家經濟戰的過程中,寡頭們幾乎都接受過索羅斯這樣的國外猶太人的資助,為猶太人控制世界金融的大戰略圖表裡,貢獻一分來自俄羅斯的微薄心力。

 

瓦洛佳出任總統時,七大寡頭已控制俄羅斯50%的經濟總量。權傾一時的別列佐夫斯基甚至說:「只要我願意,我能讓一隻猴子來當總統。」

 

瓦洛佳在競爭總統時,就答應民眾要打擊七大寡頭,支持他競選的別列佐夫斯基以為他只是「競選時說說而已」,政客們一般懂得投桃報李。

 

沒想到瓦洛佳居然動真格的!

 

為了保衛俄羅斯經濟,在寡頭們控制的世界,瓦洛佳舉起了克格勃的火炬,無數特工從黑暗中走了出來,默默站在普京的身影里。

 

空氣中開始瀰漫著硝煙的味道。

 

瓦洛佳與七大寡頭的大戰,一觸即發!

 

普京 .1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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