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的權重

大概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很喜歡看《讀者》這本雜誌,那時候小,沒見過什麼世面,出國又是極少數人才有的機會,普通平民沒有接觸到國外的可能,了解世界全靠《讀者》、《意林》這種幾塊錢的平價雜誌。 

《讀者》里講述了大量關於國外生活的故事,雜誌里滿是一個充滿了美好細節的富裕社會,人人知書達理、遵紀守法、熱愛讀書,每個人都充滿了善意,大家都摸着良心過日子,老外們個個謙遜、良善、低調、堅毅,尤其是歐美國家的人,每天都活得白蓮花一樣,文章里也總是有意無意藉此批評一下國人,素質太低啦、慾望太浮躁啦等等,許多人讀了,便不由得捶胸頓足,升起一股民族危急的悲愴感。 

2006年時《讀者》發行量突破了一千萬冊,是中國改革開放後期刊發行的最高峰,影響到了許許多多的中國人。 

2006年,中國出境人數為3200萬人,這個出境是包含港澳台的,扣掉這部分區域,出過國的實際只有約1000萬左右,中國出國的又以新馬泰這些東南亞國家為主力,一年去歐美國家的估計只有兩三百萬,跟現在每年光春節就有近600萬華人在海外旅遊過年完全不是一回事,那時候怎麼吹國外都沒有人懷疑。 

中國人大量外出旅遊見世面是2010年以後的事情,見得多了,國人開始清醒過來,好像歐美也就那麼回事,百姓也不是謙謙君子,慾望跟我們其實差不多,道德標準也沒強多少。 

我在巴黎聖母院門口見到隨地丟棄的一堆垃圾時愣了一下,這跟我過去聽到的巴黎不一樣啊,還懷疑這是偶然現象,到了盧浮宮,一堆人擠在那個小小的蒙娜麗莎畫像前拍照,我嫌擠就在遠處觀望,只一會就聽到有個中國大媽焦急地大喊“錢包被偷了”,事後我們才知道蒙娜麗莎畫像前都快成據點了,專偷中國遊客的錢包,但盧浮宮的法國保安根本不當一回事,從來不管,大媽去找他們求救時,那幾個保安兩隻手扶着腰間的皮帶,轉過頭不看大媽,一臉不耐煩的表情。 

就是在巴黎市中心購物區,華人的腳步都要走快幾步,這裡的小偷見到中國人,就興奮異常地圍過來準備順點東西。 

不只是巴黎,俄羅斯聖彼得堡火車站門口也有專搶華人的團隊,親眼見到獨行的中國老人,被一堆人圍過來搶手機和錢包,搶完就一溜煙跑得飛快。 

我還在泰國見過赤貧的兒童,在東京見過什麼都不想做的流浪漢,全世界其實都一個操性,該辛苦的還是得辛苦,該剝削的還是會剝削,誰都要老老實實被生活摁着頭工作上班交稅,我就從來沒見過《讀者》里所說的那種桃花源式的國外生活。 

那時候中國不僅會有大量傳播“國外生活十分美好”的文章,還會有人將美好方式跟政治制度強行綁定,認為有這種美好生活的原因,是在於他們有優秀的制度,我們只有全面向他們學習,國家才有光明的未來,才能過上跟他們一樣的好日子。 

這一整套制度包括時常能聽到的言論自由、多黨執政、一人一票、三權分立、議會制等等。 

如果不執行這一套制度的國家,那一定是愚昧落後的國家,只有執行了上面的制度,才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現代國家,那是通往現代文明唯一的方向。 

但是到了2020年,中國在並沒有實行這些制度的情況下,突然也超了車,一是普通民眾的物質生活極大豐富,二是新冠疫情下全世界大國就剩中國獨善其身,其它國家陷入瘟疫里反反覆復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與中國這邊各個城市可怕的動員組織能力形成巨大反差,全球大國也只有中國經濟出現了正增長,其它國家一臉懵逼四處滅火,給全球人民的價值觀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在中國疫情剛剛發生時,推特上一堆人說如果這發生在西式民主國家,一定會及時撲滅,不可能爆發疫情,只有中國這樣的集權國家才會瞞報疫情。 

現在西方國家反而搞成這個樣子,實在叫全球普及西式民主的人陷入了極大的尷尬。 

由於世界的發展跟我們從小受到的價值觀走向了完全不同的方向,其實我們這一代人也很懵。 

因為西式民主的價值觀,是中國的民間媒體、部分知識分子花了好幾十年向我們這一代傳授的認知,我們也基本認同了如果沒有言論自由、多黨執政、一人一票、三權分立這些東西,一個國家一定會走向腐化和貧窮,並且將其奉為金科玉律,這是一套十分龐雜完整的話語體系,是西方最頂尖的學者花了上百年建立起來的理論,又有歐美強國事實作證,因此能深深影響到年輕人的思想,按照人類文明過去強國的發展歷程、富國的治理路線,這條路看起來好像沒錯,為什麼現在搞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西式民主給我們的價值觀並不正確,那到底什麼樣的價值觀才是正確的?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見到有人提供給一個完整的新版本給我們。 

我們以前對這套理論連懷疑的勇氣都沒有,現在它突然在現實中倒下了,我們也手足無措。 

我們只好在黑暗的知識空間里自己摸索前行。 

我時常深夜一個人在小區的香樟樹下一邊踱步一邊思考,作為一個出身底層工人階層、中國幾十年工業化的親歷者,我親身體驗過廣東省過去的黑暗歲月,1990-2010這20年的工業大省廣東,有四大錮疾,分別是飛車黨、暫住證、治安隊和色情業泛濫,其中色情業和飛車黨是被行政手段一刀解決的,通過大面積禁摩,飛車黨2009年逐漸消失,也通過嚴厲打禁,色情業在2014年消失,暫住證和治安隊則是《南方都市報》曝光孫志剛案後才解決的,我們當時從各省來廣東打工的人,對查暫住證和治安隊恨之入骨,治安隊往往開着幾輛鐵籠車,堵住馬路兩頭,手裡拿着鐵棍,然後一個一個盤查行人的暫住證,有人反抗就要被痛打一頓,沒有暫住證的就要被關進鐵籠車裡拉走,所有外省人走在廣東街頭都心驚肉跳。 

我當時的同宿舍工友一年被抓進去四次,每次都要三百塊錢才放人,如果沒有人來贖身,就要被拉去免費修幾個月鐵路,治安隊還經常打死人,孫志剛絕不是孤立事件,我在工廠時,常聽到工友們聊起誰的親友不明不白死了,或者進了治安隊就從此消失了,大家都覺得自己活得如同螻蟻一般,談話時空氣里總是充滿了悲涼的氛圍。 

我在2010年時還採訪過幾位曾經被治安隊抓進過看守所的人,這些人都將這段記憶當成是人生的奇恥大辱,言談時充滿了無盡的憤怒。 

我將這些人的經歷曾經寫在一篇小說《公元二零零三》里,後來這篇小說丟失了,很多人的生活細節也找不到了。 

如果沒有媒體的言論自由,廣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治安隊和暫住證兩大讓民間無比痛恨的社會問題,因此我一直是支持言論自由的,至少政府是要有一定包容性的,能容忍媒體指出施政中的錯誤。 

但是言論自由似乎又該有一定邊界,比如台灣省的電視節目,經常說一些跟弱智一樣的聊天內容,總是把事情搞得一驚一乍的,顯然又走向了事情的反面。 

我個人是從言論自由這一條開始,慢慢接受了整個西方民主體系的價值觀,2010年左右我還在網上跟人辯論哪種制度更好,我當時一直站在西方民主這邊的。 

後來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的思想漸漸有了改觀。 

一是自己肉眼可見的,身邊普通中國人的生活質量開始得到了改善,中國並沒有腐化墮落下去,二是中國共產黨開始了內部反腐,反腐之後,現在的政府跟十八大之前的政府公信力煥然一新。 

2012年中國共產黨說要反腐時,民眾起先還有些不信,因為這個詞以前都說了二十年了,絲毫不見改觀,沒想到這回來真的。 

我們在2010年代前,網絡上流傳着一句著名的話,叫“反腐亡黨,不反腐亡國。” 

這句話也同樣被當成金科玉律,我們當時都認為,共產黨肯定沒辦法完成內部反腐,他是一個“腐敗而不腐朽的黨”,不可能自己割自己的肉,按這個邏輯,那寧肯黨亡掉也要保國家,因此都對政府十分不滿。 

那時中國的拆遷、城管、暴力執法等問題也在激化社會矛盾,貪腐又一直解決不了,大約在這時,網絡上的公知開始成為主流,向大家普及公民教育、傳播西式民主,那時候大眾是欣然接受的,很少有人抨擊他們,後來明白,其實公知受歡迎,根源是我們自己的政府出了問題,如果政府做得相對較好,比如2020年,那公知就會沒有市場,大家也不吃西方民主那一套。 

其實當年很多公知自己也沒有在歐美生活過,只是抱着一種烏托邦式的美好幻想描繪歐美,一時描繪得過於美好,好話說得上了頭,才會在今天被大眾嫌棄。 

真正捨棄一切奔赴歐美的人,像喬木這樣,就會清醒過來,也不是走向反面說歐美就慘絕人寰,而是得到一個正常的認知:就是世界都差不多,誰家日子都不好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從此知道這個世界本質是叢林社會,從來沒有烏托邦。 

2012年中國共產黨開始全面反腐後,這個黨沒有亡掉,反而煥發了生機,我個人現在因為工作也經常跟公務員們打交道,深深感覺他們辦事效率、服務態度比以前也進步了不少,可以說破除了2000-2010年網上流傳的“反腐亡黨,不反腐亡國”的邏輯,再次擊潰了我的一些認知。 

那段時間我的價值就有點混亂了,以“言論自由、多黨監督”為主的西式民主觀似乎沒錯,而中國現在走的路線似乎也沒錯,中紀委擔任了香港ICAC(廉政公署)的角色,一腳踩住了歷史的剎車。 

我為此想破了頭,直到有一天,我在淘寶後台查看產品權重時,看到“權重”這兩個字,突然醒悟過來,後來寫到各個國家的發展史,看到各個國家的痛苦,腦子就越來越清醒,心中慢慢生成了一種認知。 

我需要解釋下這種認知。 

首先,我們必須要承認一個基本事實,就是這個世界是叢林社會,掌握頂尖科技和生產力的國家,不管他願不願意,都會不由自主地控制比他弱的國家,這是經濟規律,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如果你連這個世界是叢林社會都不願承認就不要看下去了,去你美好的人間享受小清新人生吧,活在這種美好幻想中過完一生其實也是一種福份。 

但我們還得咬着牙戰鬥呢。 

所以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權重,是“獨立自主的生存下來”,這個權重高於一切。 

新中國建國後打的抗美援朝,於中國的意義,就是獨立自主的生存空間,在這之前,清政府看到洋人就得跪,民國政府看見洋人也得跪,新中國先將洋人打出國境,使洋人不能任意驅使我們的人民,奪取我們的資源,向我們傾銷產品,使民族有了獨立的基礎生存空間。 

在志願軍之前,中國近代每一次同強國的交戰都可以用血崩來形容,志願軍面對當世第一工業強國,打出了中華民族的志氣,從此世界各國再也不敢小看中國一眼,才開始懂得以尊重中國為前提跟我們打交道。 

為了完成民族的獨立,其它權重必須讓步,特殊時段用特殊辦法,這時候一切其它權重都可以緩一緩。 

一個國家第二重要的權重,是“爭取發展空間”。 

這個事情特別特別漫長,直到現在才完成基礎框架。 

世界各國一直在爭奪的,其實就是先進的生產力,每個國家都希望自己能生產最先進的飛機、最強大的核潛艇、最快最穩定的高鐵、最聰明的機器人,如果奪取不到先進生產力,國家就會在下游吃糠咽菜,這個過程其實就是一個國家工業化的過程,是工業化從無到有,再從低到高的過程,中國走完這個過程花了整整七十年,才建成全球最完整的工業產業鏈,在幾十年的工業積累下,才精進了基礎工業中的鈑金、模具、電子元器件等基礎分類,使中國製造質量越來越好,比如中國現在的手機產業,現在全世界能造好手機的就美國、中國、韓國三家,美國有蘋果,韓國有三星,中國卻同時擁有華為、小米、OPPO、VIVO四大品牌,這就是工業產業鏈到達一定高度後才會出現的現象。 

像中國這樣的大國,不把產業鏈全部吃下來,是不可能讓十幾億人過上好日子的,中國不可能像馬爾代夫那樣以旅遊業立國,也不可能像新加坡那樣靠地理位置吃飯,想讓全國人民過上幸福生活,只有去搶產業鏈。 

爭取發展空間排在第二重要的權重,是避免掉入西式民主價值觀的重要一步,簡單點說,就是奪取生產力,比關注生產關係更加重要。 

其實一個國家政權主要就兩件事:一,為人民獲取財富。二,為人民分配財富。 

我們把西式民主常常提到的“言論自由、多黨執政、一人一票、三權分立”這些拿出來一看,會發現這些東西都是跟分配資源和財富有關,卻沒有一條是關於獲取財富的,其實在叢林社會,要先有財富再談分配,沒有財富,分配方式再先進,國民也吃不飽、穿不暖,那就只是空談。

 而且獲取財富的過程比分配財富的過程要痛苦得多,分配財富人人都會做,但要去獲取財富,卻是極困難的工作。 

就好比一家公司里,人人都想成為發工資的那個人,但怎麼給公司掙錢,全公司也就那麼幾個核心人員懂,其他人根本沒這個本事掙到錢。 

這世上很多國家,最終都會落入墨西哥、哥倫比亞、巴西、菲律賓、印度、泰國一樣的痛苦境地,就是國家爭奪世界財富失敗了,民眾沒有生存空間,找不到體面的工作。 

如果把這些國家比作公司,就是這些公司掙錢的人太少,掙錢的活路太少,人人又學了一身分錢的本事,每個人的理論都一套一套的,當然天天吵得不可開交。 

民眾是一定要工作的,不工作就沒有穩定的經濟來源,人是經濟動物,一天都離不開錢,如果國家不能給民眾提供正常的工作崗位,那民眾就一定會流向以黃賭毒為主的下水道領域。 

所以販毒、人口買賣、走私、色情業、器官交易、地下賭場、詐騙等行業就會不由自主地吸收大量待業人口,並給一個國家造成極大的內耗。 

大家回憶下1980與1990年代的中國,那時候就是知識青年回城,無法提供足夠多的就業崗位,導致黑幫橫行、偷盜不絕,我小時候坐公交車家長几乎時刻警惕有扒手,那時候坐火車男同志都會穿一種有拉鏈口袋的內褲,將錢放在內褲那個口袋裡才放心,這種內褲現在已經見不到了,那是因為經濟變好了,國家奪取到了財富,提供了體面的工作,扒手都可以去上班了。 

大部分人只要有份正經工作,沒人願意小偷小摸。 

一個國家的第一權重,要全力選“獨立自主”,第二權重,全力選“發展經濟”,這兩樣東西做好了,國家就會創造真正的有價值的財富,比光想着怎麼分錢更重要。

中國現在的一黨領導制、黨指揮槍制、地方政府任命制、KPI考核制,都是為國家第一權重和第二權重服務的。

這些制度保證了中央集權、保障全國上下一盤棋、維護了現階段可怕的動員能力,否則中國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完成大基建和工業化,也不可能建立現在現在良好的治安和現代化水平。

當然事情都有陰陽兩面,大政府大權在握的劣勢是可能再發生廣東四大害這種事情,所以也必須完擅黨內黨外的監督機制,中紀委必須長期對黨內形成壓力,黨外媒體也要允許能說真話、說實話,能容忍他們批評政府,形成黨內外兩套監督機制,避免大政府犯錯後大家敢怒不怒言。 

我也是逐漸意識到,言論自由、多黨執政、一人一票、三權分立這些西方民主的東西,有其可取之處—真的完全是胡說八道,也不可能在全世界傳播這麼廣,就像我親身經歷過的,媒體對底層民眾苦難的吶喊,保證了每一個外省人可以安全地走在廣東的街道上,這些是言論自由的功勞,但這些是輔助性的,能對國家有一定的改良,但改變不了一個國家的命運。 

這些是一個國家的第三、第四權重,不是每個國家最着急要解決的問題,一個國家的人民要幸福,首先還是得先發展經濟。 

我現在明白,西式民主的論點,是刻意拔高了這些東西的作用,他們確實也挺重要的,但並沒有那麼那麼重要,每個國家選擇什麼政體都是極複雜的,背後一定有自己生產力和歷史文化的原因,我們不要單一地認為這世上只有一條路,只有一種發展路徑,如果覺得所有國家都應該是一個樣子,不一樣的就要消滅掉,那跟極端教宗分子有什麼分別?

以前我們常聽說美國人有槍是為了捍衛自由,其實不是,哪個政府都不希望民間擁有大量槍支,這會給國家帶來極不穩定的因素,現在美國種族矛盾日漸激烈,大量槍支很容易給國家帶來災難。

美國現在槍支泛濫並不是為了捍衛自由,而是歷史問題尾大不掉,我們不要輕易迷信西式民主的一些解釋,像槍支問題,深入了解一下就知道其實對國家是一顆隱雷,只是隱雷排不掉,就找了個光鮮靚麗的理由。 

我在印度時,問起他們一人一票最後會在當地選出什麼樣的領導人?當地人告訴我,選出來的一定是當地有錢有勢家裡的人,而且家族世代一直坐莊統治這一塊地方,我聽了十分驚詫,後來發現美國、日本、菲律賓也差不多,一人一票其實鞏固了當地本土豪族,這些人像土司一樣統治一個地方,封建制時是這樣,民主制時還是這樣,只是現在顯得更合法一些,這跟過去到底有什麼區別? 

而中國的地方治理實行的是流官制,一個官員治理一個地方數年,通過考核決定升不升遷,流官由中央領導,不會在當地紮根,如果我們也一人一票,會不會也變成各市由當地豪族四年一屆輪流坐莊?如果是這樣,那中國豈不是又變成了“改流歸土”,地方上還未必聽中央的號令,還怎麼搞全國大基建?還怎麼調配全國資源? 

大家回過頭看看歷史的變遷,會發現每隔幾十年,其實全人類的思想都會變的:過去每個國家都覺得王室是尊貴的,拿破崙打垮各國王室後,大家都覺得王室是罪惡的,列寧開搞社會主義時,不少人覺得是人類文明的曙光,蘇聯一倒台,忽然就被污名化了,蘇聯倒下後福山還認為歷史已經終結,全世界以後只有西方民主這一條路,2020年新冠疫情一來,西方價值在中國卻摧枯拉朽一樣地倒下。 

我不知道未來大家的價值觀究竟會走向哪裡,但可以肯定兩點,一是我們評判事務,要盡量尊重事實,客觀看清事實才不容易被蒙蔽。二是不要迷信任何事物,要敢於懷疑權威,萬物一直在變化的,沒有什麼恆定不變的事物。 

我不知道一個國家的未來會落在哪裡,但在失去原有的價值體系後,我已經想得十分明白,至少知道,一個國家的權重應該放在哪裡。 

我不知道別人的路是不是正確,我們也不想干涉別人的道路,但我們自己確實明了,這條七十年摸索出來的路,才是最適合我們自己的。

發表評論

您的電子郵箱地址不會被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