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過35歲,不配過五一?

五一,勞動者的節日
若按照往年,我定會跟小夥伴們約起來,大好春光不容錯過。
先參觀帝王陵
 
超過35歲,不配過五一?
再挑戰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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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海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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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年不能了,因為疫情,「就地過年」的小夥伴們,要在這個「小長假」回家看看,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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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票難求,堪比春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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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的打工人,工作日時「搶」地鐵上班,放假時搶票回家
超過35歲,不配過五一?
北京西二旗地鐵站早高峰
「搶」了多年之後,突然發現跟我「搶」的人,從面相上看,大多似乎比我小了(暴露了年齡)。
頓時,整個心情都不好了,感覺隨時會被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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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聯想到不久前的一則新聞——36歲的程序員在杭州求職被拒,90後的焦慮感不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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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個例,事實上,打開各種招聘網站,暗的「35歲以下」和明的「本科及以上學歷」是最多的兩個任職條件。
既然私企不招收35歲以上的人,那麼國家的「鐵飯碗」呢?
對不起,也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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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國家還把公務員考試的最高報名年齡定在了35歲。
 
35歲,不僅找不到工作,買房也受到了「歧視」。幾天前,某地為了限制炒房者,竟把35歲列為限購條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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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我們的退休年齡將延遲到65歲,或者7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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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從22歲開始工作算起(有的更早),到了35歲,也才工作了13年,而從35歲到65歲,卻是有30年的工作時間
 
再看我們的預期平均壽命,「十四五」期間,將達到78.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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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如果一個35歲突然失業的普通打工人,等待他的可能是長達43年的「失業」
35歲的人太慘了,上有老下有小,除了車貸還有房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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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著不慎,即便是勞動的「黃金年齡」,也過不上勞動節。
01
在2019年的熱播劇《小歡喜》中,演員黃磊飾演的老員工方圓被「合理優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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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職多日,也沒能找到合適的工作,因為他已經45歲了,留給他的選擇只有送外賣、開網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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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劇再次把「中年職場危機」帶到了普通人的視野中。
但在現實中,互聯網行業,被優化的年齡恐怕要再早10年,不是45歲,而是35歲
2017年初,一篇帖子透露,華為中國區開始「集中清理」34+的交付工程維護人員,而研發的程序員的「清退」年齡則延長至40歲
引起了熱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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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正在國外的任正非,對此事進行了回應,他表示,「讓合同到期的員工退休,符合國策、符合法律。」
「30多歲年青力壯,不努力,光想躺在床上數錢,可能嗎?」
後來,華為寧願賠償10億元,也要再次清退7000餘人35歲以上的老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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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華為的話說,這不叫裁員,這是給平庸員工更好的出路。不僅華為,我們整個互聯網行業都這麼做。
說辭也是一個比一個「雅」
比如騰訊的「結構性優化」;百度的「鼓勵狼性文化」;京東的「淘汰掉因身體原因不能拼搏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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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有情懷的還是馬老師提出的,「未來每年將向社會輸送1000名在阿里工作10年以上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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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情侶之間分手時說,「寶貝,是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何其相似。
從2015年到2018年,阿里巴巴公司已經進行了近17次的「人才輸送」
據脈脈發布的《互聯網人才流動報告2020》數據顯示,我們的20家頭部互聯網企業人員平均年齡是27-33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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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我們是這樣?
據美國職場調查機構PayScale調研數據顯示,截止到2018年,美國17家頭部互聯網公司員工平均年齡為27-3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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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在惠普、甲骨文、IBM、戴爾「比較傳統」的互聯網公司中,35歲-40歲的中年員工仍是主力。
而剩下的諸如臉書、谷歌、蘋果等公司則跟我們一樣,喜歡更年輕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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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同城《程序員行業大數據報告》
一方面,大量工作超過10年,有著豐富經驗的「老互聯網人」被淘汰,而另一方面,企業依舊在重金吸納更多年輕人才
比如華為,對優秀的應屆畢業生開出了90萬-201萬的年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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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互聯網註定是年輕人的天下
那麼,這些被裁的中年人去哪了?
02
對於35歲的互聯網人,網上流轉著這麼一幅圖,他們的最終職業不是外賣騎手就是網約車司機等脫離本行的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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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行似乎成為了唯一的選擇。
2019年1月17日,美團發布了一份名為《城市新青年:2018外賣騎手就業報告》顯示,美團的全職和兼職騎手有15%擁有大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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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該數據來源於美團平台騎手調研問卷,只有11.8萬份樣本,從統計學上看樣本太少,不能推而廣之至所有美團騎手,甚至全國騎手。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送外賣的大學生,除了小部分是體驗生活的,應該有一些35歲被優化的互聯網人。
除了轉行之外,有一部分選擇了創業
比如,阿里巴巴公司被優化的員工,至今已經超過了11萬人,他們創辦的企業超過了2000家
而騰訊被優化的員工也有6萬多人,他們創辦的企業也有1500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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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被優化的總人數,能成功創業的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選擇通過獵頭或者朋友內推再就業,而不是走招聘平台。
因為,工作十來年之後,他們大多都積累了一定的經驗和人脈。
 
至於他們是否因為「中年危機」而感到焦慮,我司一位38歲的大哥給我們現身說法。
大哥認為,普通35歲以上的職場人應該接受事實,認清社會現實,不管是不是還干本行,都要戒驕戒躁,努力提升自己,最重要的是少聽媒體瞎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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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認為35歲之後很難就業,如果沒有能力,只想著混吃等死,每個年齡段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
實際上,互聯網行業中35歲被優化的人員,只佔整個社會的極小部分,我們絕大多數大於35歲的職場人,都有穩定工作。
根據我國第六次人口普查的數據,到2019年我國34-43歲的中年人口數量為1.98億,而44-53歲人口數量為2.42億,24-33歲人口數量為2.27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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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源:DT財經
從失業率上看,20歲-29歲人口的失業率遠遠高於35歲-44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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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我們當前的主要勞動力,依然是中年人,並且更穩定
這與媒體渲染的「35歲以上的人將被優化」正好相反,年輕人的失業風險更高。
35歲以上的人除了體制內的,創業的,高薪的高管之外,更多的是傳統的普通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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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網友@寧輸輸就指出,在土木工程行業中,工程監理崗位,基本上都是35歲以上,甚至是45歲以上的從業者。

這些人,年輕時做過施工員,技術員等,積累了大量的行業經驗。有了這些,才能勝任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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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些重視時間,經驗積累的行業,往往不容易被替代。很多傳統行業都是如此,最明顯的就是醫生、教師等崗位。
還有一些對學歷要求低的活計,基本都是35歲以上的人,甚至還有女士,比如瓦工、焊工、木工、鋼筋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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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巨量崗位,很難見到年輕人的影子,跟互聯網企業中很難見到35歲以上的人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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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工地上揮灑汗水;在馬路上清掃垃圾,在流水線日夜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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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MOBA遊戲英雄聯盟或者王者榮耀中,總有一些英雄前期很厲害,大殺四方,但是後期乏力,被當作「超級兵」對待
而另一些英雄則前期必須苟著,處處避戰,等到了後期,往往被稱為團隊「爸爸」
互聯網行業和一些傳統的行業的區別,可以類比於前期英雄與後期英雄。
可見,掌握互聯網「聲音」的互聯網從業者,把「35歲焦慮」擴大了。
03
每一年,「逃離北上廣」這個話題,都能引起一線城市打工人的一波焦慮,喂馬、劈柴,關心糧食和蔬菜的田園生活再次成為緩解焦慮的嚮往。
 
李誕就曾在《脫口秀大會》上,以自己的家鄉為例,笑侃過「逃離北上廣」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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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家內蒙就是文青們口中的「詩和遠方」——碧草藍天,策馬揚鞭
「陽春白雪」後,總得吃喝拉撒吧。
「廁所是露天的,蚊子跟話筒一般大,每當撅起屁股時都要不停晃動,不然蚊子就會叮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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賣菜的車一個星期才來草原一次。別人想吃漢堡的時候,他只想吃一棵新鮮的大白菜。
與李誕不同,韓寒則對自己的家鄉很迷戀。電影《乘風破浪》就是韓寒以自己的家鄉亭林鎮為故事背景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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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在亭林鎮
而劉強東則在很多場合上,直接稱自己為「小鎮青年」,他很感激宿遷的山水養育了他,宿遷的老百姓支持他到了北京求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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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小鎮青年,大多立志往大城市走,當下的小鎮新青年,為何要「回頭」?
《2019 小鎮新青年研究報告》發現,高達 63% 的小鎮新青年,就曾經在一、二線城市長期生活
是什麼吸引了他們,從大城市回到了小鎮?
2019年,一則「菠蘿襪」短視頻在網路上走紅,這雙絲襪的專利正是來自於中國的「襪子小鎮」——浙江省諸暨市大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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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年產襪子超220億雙,約佔全國的70%,全球的35%。
2008年,25歲的陳仁勇放棄工程師的工作,回到家鄉大唐鎮創業。同很多大唐人一樣,陳仁勇通過「貼牌」加工的外貿訂單,賺取了第一桶金。
趕上時代的陳仁勇,錢來得很快。
「那時的大唐,只要有機器、有人,你就能賺。」陳仁勇告訴後來採訪的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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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仁勇向記者介紹襪子
但好景不長,同行太多,外商壓價太厲害了,野蠻生長的大唐襪業成為了「低價」的代名詞
是繼續「內耗」低價競爭,還是產業升級,賺取附加值
陳仁勇一時沒了決斷。
 
不過大唐鎮早已做出了選擇,也給陳仁勇指明了方向。2015年大唐啟動了「襪藝小鎮」工程,陳仁勇是第一批入住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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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陳仁勇特意請了專門的設計團隊,在國家45%的設備補貼下,更換了最先進的設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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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越來越多的從業者放棄了代加工,重視了自主品牌的產品創意設計
 
現在,大唐襪業的產品不僅緊跟國際潮流,甚至是世界襪業的風向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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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80後陳仁勇一樣,出生於鎮江句容市的90後謝燮 ,於2015年放棄了大城市的設計工作,回到了句容。
與謝燮離開時相比,句容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最大的變化是老百姓的生活普遍好了,追求藝術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多了,樂器店,繪畫室風生水起。
學美術的謝燮在句容有了用武之地,她開辦的美術培訓室,每月能帶來2萬元收入。
「在都市街頭,不如在故鄉巷尾。」謝燮說,「流浪多年後,故鄉的發展,讓他這個不太接地氣的美術生,找到了自己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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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慢下來了,就可以利用閑暇時間去做更多有意義的事情,去大城市看畫展、聽歌劇,精神發展沒有滯後,反而從大城市加班加點的枷鎖中提前解脫出來。」
小鎮的不斷發展,改變了小鎮青年,同樣,小鎮青年也重塑了小鎮的面貌
和上代人不同,同互聯網一起成長起來的他們,正在瓦解城鎮之間的壁壘
Mob 研究院數據顯示,2019 年 3 月我國下沉市場互聯網用戶佔比達到 52.9%,佔比首次超過一、二線城市。
小鎮,不可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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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李誕的吐槽,韓寒的迷戀;還是陳仁勇的襪子,謝燮的美術工作室,都透露出了年輕人選擇小鎮的真正原因——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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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鎮青年的幸福感較高
以前,年輕人「扎堆兒」北上廣是為了討生活,現在,年輕人「回歸」小鎮是為了生活

尾聲

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保溫杯里泡枸杞。確實,中年人需要應對的事情更多一些,但還不至於焦慮至此。

那麼,到底是哪些人在擴大35歲危機,製造焦慮

本著樣本要大的原則,知乎上一個瀏覽達4000多萬的問答應該有一定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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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了大量時間,翻遍了問題「找工作時單位普遍要求35歲以下,那些35歲以上的人都幹什麼去了?」後面3337個回答之後,我發現問題並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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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贊最多的基本都是營銷號。比如讓你考在職研究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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職業規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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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正經客觀的回答,遠沒有以偏概全、誇大其詞、製造焦慮獲得的點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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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結一下,那些讓你35歲賺夠半輩子錢的,不是賣你理財產品,就是拉你投
那些讓你覺得是入錯行的,不是要給你講職業規劃課,就是讓你進付費社群
那些讓你覺得比不過別人,是因為學歷太低的,不是給你推銷新的技能課,就是想讓你考在職研究生
……
嘴上的焦慮,心裡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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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初,我們一二三四線60多座城市已經開始進行「搶人」大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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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年輕人不要慌,35歲焦慮,沒必要。小鎮若沒有相關崗位,可以去二三四線城市。
即便到了45歲,只要是真人才,許多「搶人」的城市也歡迎你。
最後,對所有勞動人民道一聲:「五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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