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王: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下)

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上)

四、孤独与友谊:一只忠诚的猫

 虽然在加兹温跟几个当地伊朗姑娘打成了一片,然而内心的孤独却未能驱散,倒不是因为文化差异,可能是由于周边缺乏精神共鸣,尤其是刚来的那一个多月,语言不通,周遭的一切都显得十分魔幻。 

那时课业压力十分巨大,我的听力口语课跟阿拉伯人分到了一班,由于波斯语里很多词汇来自阿拉伯语,这些阿拉伯学生在入门阶段上手快,加上他们性格奔放,课上跟老师互动频繁,我被冷落到一边,很少有发言机会,内心却很清楚无论在智商和文化上我都更胜他们一筹,却因为语言上手慢,无法清晰细致地表达。 

现实中屡屡受挫,唤起了我强烈的沟通欲。 

那是12月中旬的一个傍晚,我路过宿舍东区的公共厨房时,听到孱弱的喵喵声。寻声而去,一只不到两个月大的灰白杂色小猫蜷缩在一角,不知是在觅食还是取暖。 

猫咪十分怕生,我一走近,它就躲的远远的,这种若即若离的傲娇姿态唤起了我的猫奴心,于是赶紧回到宿舍,拿出晚饭的鸡肉抛给它吃,它叼起肉就跑开,不给我亲近的机会。就这样持续了三五天,它才习惯了我的存在,可以在我身边吃东西了。又过了几日,居然向我露肚皮,允许我抱它在怀里。 

这是我来到伊朗后第一次感受到的信任,尽管不是来自人类,温暖却没有一丝减少。之后,这只猫咪成了我的死党,每次领取语言学院发放的午餐和晚餐后,我都会在宿舍院里吹口哨唤它前来共享美食,如果遇到鱼罐头、烤鱼这样的猫咪最爱,我会全部让予它,自己去买饼干充饥。 

后来,猫渐渐长大,食量上涨,只有把发放的饭全部给它,才不至于挨饿。我却饥一顿饱一顿,为猫消得人憔悴,两个月瘦了20斤。再到后来,感觉再这样下去身体要垮,干脆每周到市场上买两只整鸡水煮,得空分予猫吃。 

慢慢地,猫对我的信任和依赖日益加深,不仅食物共享,连书桌和卧榻也成了我们共同的空间。我看书时,它趴在椅子下面,倚靠在我的脚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等到睡觉时它会钻到我的毛毯里,与我贴身而眠。早上起床后,我步行到300米外的语言学院上课,它也会一路尾随,下了课后,它再一路蹭着我的腿回到宿舍。 

宿舍室友虽然对这只流浪猫的卫生问题颇有微词,但猫似乎通晓人语,只上我的床不上别人的床,他们也就不好再下逐猫令了。 

一日午餐过后,我跟猫一同倚在宿舍院中石椅上晒太阳,一位观察我许久的黎巴嫩小伙凑过来,指着我脚边空空的猫罐头说:“你又饿肚子了?” 

我点了点头,用波斯语给他简单讲了讲佛教里佛祖以身饲虎的本生故事,表示我这举动跟佛祖比算不了什么。看我谈起了宗教,小伙来了精神,说什叶派第八个伊玛目里萨也曾从猎户弓箭下救出受伤母鹿,而且先知穆罕默德也很喜欢猫,喂猫爱猫是善行。 

聊的投机,他就邀我去他屋里喝茶。一进门,屋子里贴着一幅幅活着的、死了的真主党领袖们的照片铺面而来,穆萨维、纳斯鲁拉、穆格尼耶,我靠着之前干过新闻的功底,一个个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一屋子黎巴嫩人见自己小国的宗教领袖竟然名扬万里之外,大为震惊,纷纷高喊“玛十安拉”、“玛十安拉”(阿拉伯语的“牛逼”),那个邀我去喝茶的小伙迈赫迪贼有面子,后来多次给我的猫“上贡”金枪鱼罐头,而我也由此打进了阿拉伯人的圈子,体验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我的猫就这样陪伴着我度过了大半年,后来还曾跟一只巴勒斯坦人养的幼猫一同玩耍,让我们两个身在异国的人通过猫联系起来,做了朋友。在加兹温的岁月里,猫融化了我的孤独,让我的生活变得丰富多彩。 

被德黑兰大学录取后,头两个月我还每周回加兹温看它,像以往那样,吹口哨唤它过来喂鱼罐头吃,每次它听到口哨,也是一如既往地喵喵地跑来蹭我的腿。后来学业繁忙,回加兹温的时间少了,就嘱咐之前的室友好好喂养它。再去加兹温已经到了第二年三月份波斯新年,我还是像以往进了宿舍的院用口哨唤它,它却消失了。 

宿舍里人说,这猫怕生,只吃我亲手喂的东西,别人喂的不吃,而且它肚里可能有虫,长得弱小,经常被院里别的猫欺负,怕是已经死了吧。 

我怅然地在院子里游荡,心想它一定是在哪个地方躲起来了等我回来,于是又不停地吹口哨唤它。然而它最终没有出现。一个在我最孤独时陪伴我的朋友,在我开始新的生活后,悄悄地离开了我。 

如今,据我上一次见到它已经过去了八年多,想想流浪猫一般活不过五年,这只可爱的生灵兴许已经回到喵星很久了吧。可它带来的甜美,至今仍在我心中流淌。倘若来世再能有缘相会,我一定会收养它,不离不弃。 

五、阿拉伯人,阿富汗人,亚美尼亚人 

我通过猫咪打入阿拉伯人圈子时,正值叙利亚内战爆发之际,宿舍区阿拉伯人内部的关系十分诡谲,有些流亡到叙利亚的巴勒斯坦人现在又来伊朗学习,他们认为巴沙尔离经叛道,对其十分不满; 

黎巴嫩学生基本都是真主党背景,言论上肯定都是挺伊朗和叙利亚政府,私下里却认为巴沙尔是个废柴,任由叙利亚人过着糜烂的世俗化生活,导致军纪败坏、政令荒废,在反对派武装面前不堪一击,还要拖累真主党出手相救;而叙利亚政府派来的学生嘴上都说巴沙尔如何的好,心里也是各怀鬼胎,很多人在宿舍吸食大麻和鸦片。 

德黑兰大学跟加兹温语言学院不同,里面更多的是阿富汗学生。他们跟伊朗人同文同种,多是苏联入侵阿富汗时逃到伊朗的阿富汗难民二代,从跟伊朗人的高考拼杀中脱颖而出,也算是难民中的凤凰男。我来到德大第一学期,就跟这些阿富汗学生住在了一起。 

伊朗跟中国不一样,大学宿舍不是按专业分,我这一屋阿富汗室友有学工程的,有些技术的,就是没学文科的,不过人家母语是波斯语,还是让我在语言学习上受益良多。来宿舍第一天,一个学物理的阿富汗小哥就教了我一个最实用的波斯语词“alaki”,意思就是“装”、“假”,以后骂伊朗人时经常用的到。 

日后,这些阿富汗室友成了我的人肉波斯语词典,读波斯语文献遇到困难时,他们会主动给我讲解词根词源,还会跟我分享一些政治学和宗教哲学的内容,帮助我理解文意。 

这些阿富汗人是什叶派的哈兹拉族,无论是苏联时代还是塔利班时代都遭受迫害,只能在伊朗避难,可他们这些成吉思汗后裔的高颧细目长相又受到深目高鼻自诩雅利安人的伊朗人歧视。大概是因为一路走到伊朗最高学府历尽艰辛,他们能够体谅我这个波斯语初学者的种种不是,而不像伊朗学生那样自以为是、傲慢清高。 

阿富汗兄弟们个个言辞和善,举止谦卑,让我想不到的是这宿舍竟藏龙卧虎。 

两位热心帮助我读文献的工程师老哥五年后成为阿富汗国家议会议员,而一位坐在我对面终日埋头看书、不怎么说话的腼腆同龄人,后来成了阿富汗总统的科技顾问。 

当然,语言是一方面,跟阿富汗室友们生活了近半年,收获最大的还是理解和学会波斯人的生活方式。 

一日解手后,从提着裤子厕所出来,门口洗手池的阿富汗室友笑嘻嘻地问我,难道解手完不洗下体么?其实在加兹温学习时,我就留意到厕所里安置的那金属水管,也大致猜出了用途,但中国生活的惯性还是太强,一直没有尝试过。这次阿富汗室友提醒,我也只好一试,省得同寝室的人觉得我不干净、膈应人。 

用水一洗,确实比拿纸清理的干净,随后养成了习惯,也渐渐明白为何中东国家民众认为左手不洁。 

另外,或许是古典时期拜火教的影响,波斯文化影响的民众都非常洁癖,这些,都是终生受用的生活Tips 

六、伊朗的姑娘们 

我知道,你们一直耐着心听着我啰嗦絮叨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就是等着想要看这个部分。 

其实,撩姑娘这事挺无聊的。我在德黑兰大学拼杀了三个学期,总算修够了学分,等把论文写完,就大功告成。 

一个冬日,约德大日语系的姐们Nasim出去喝茶,她顺便带来了体育系的室友萨米拉。这姑娘像其他伊朗妞一样白皮肤、高鼻梁、尖下巴,只是眼睛是三角形,从鼻梁下的眼窝向两边收窄,细长地滑到眉骨。 

这使得她长相显得特别,不太像伊朗人,倒是有点西伯利亚人种的味道,加上她当时把短发染成了红色,一下子魅住了我。茶喝完后,我回到宿舍,给Nasim发短信有一搭没一搭地扯起萨米拉的情况。 

Nasim见我对她室友来了兴趣,就开始八卦萨米拉前一段时间跟同居男友分手后的事情。我当时也是没事干,竟然迷上这个另类红发女, 半开玩笑地问Nasim能不能把萨米拉介绍给我。她立马答应撮合。 

波王: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下)

几天后约萨米拉出来聊了聊天,这姑娘思想挺开放,随口说起之前跟几个男生上过床,并以此自诩标新立异。 

很快我们嬉皮逗笑发展感情,又见了两次面后,我们约好去kish岛。

那边算是伊朗开发的自由区,有很多管理松散的民宿可以让未婚男女随便居住,不然在伊朗其他地方只能住酒店,而男女没有婚姻或家庭关系证明酒店是不给住的。 

到了Kish岛,她专门从当地人手里买了大麻抽,让自己尽快High起来,随后一切按部就班,鬼混两天两夜,返回德黑兰。 

回到德黑兰不到两周,又冒险去酒店开房——我先以一个人名义开房,她过半小时再偷偷溜进来。一开始事情按预想中进行,她成功进入酒店房间。不过等两个人完事儿,睡到半夜,突然电话响起来,问我是不是留宿姑娘了。我俩一个机灵蹦起来,迅速穿好衣服,然后冷静而迅速的把用过的计生用品什么的连包装一起扔马桶里冲走、湮灭证据。 

等酒店工作人员破门而入时,我俩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在椅子上聊天了。工作人员骂她丢尽了伊朗民族的脸,被她一鼻子哼了回去,最后酒店只好让她单独开房了事。 

现在回想起来,伊朗酒店外松内紧,视频监控还挺到位,不过这“捉奸”行为,倒是像打着宗教道德、民族大义的名义搞创收。 

这么一折腾,我们觉得还是租个房子比较好,正好有两个中国小伙在革命大街附近租房,其中一个人要回国退租,我就把他那房间接了下来,白天写论文,晚上泡姑娘。一个人租房让我思维更加冷静清晰,大为提升了论文写作进度,成了宿舍里第一个完成毕业论文答辩的人。 

萨米拉大学是网球专业,平时会教我打打网球,还把我带入了德黑兰的(伪)文艺腐女圈。这帮年轻的姑娘们没事就聚在德黑兰咖啡馆叼着根烟煞(十)有(分)介(装)事(逼)地聊西方文艺和哲学。 

这帮伊朗姑娘对中国的认识基本上都是从BBC波斯语频道上来的,充满偏见却自以为比中国人更懂中国,我跟她们掰扯两次后也懒得搭理了。 

倒是有一次萨米拉的哥哥阿里加入了咖啡座谈,上来劈头盖脸一句“中国是个大监狱”,我喝了一嘴的果汁差点全吐出来,跟他说至少我们男女去酒店开房不会被抓。 

萨米拉有一次因为衣服太短,被宗教警察从路边抓走关了一夜。放出来后,她偷偷在小纸条上写下“一定要离开伊朗”这些字句,而后开始报班学法语,参加法语等级考试。 

我已经看出了些苗头,问她是不是有出国甚至分手的计划。她一直否认,继续蹭我的饭吃。直到两年后她被法国一所体育学院录取,才把小纸条拿出给我看,顺道宣布分手。 

当时我倒不觉得悲伤,毕竟两人关系维持两年多后,没有什么精神的交集了,但我还是问她,之前跟我去过中国,去中国发展机会不是更多么。她说,中国人活得太拼太累。 

我又问她,在伊朗考网球教练证、游泳教练证都没成功,去法国就能混出名堂么?

她说:再怎么样,那也是法国啊。 

之后我便跟她断了联系。 

后来Nasim跟我说萨米拉在法国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先后在运动产品店当导购、给人看孩子、做酒店前台服务员 

Nasim问她干嘛不回伊朗,至少还能在健身房当个教练,也比前台服务员体面。 

她说:前台再磕碜,也是巴黎的前台服务员,比德黑兰啥职业都强。 

一年前,Nasim告诉我萨米拉找了个在法国工作的美国人嫁了,当起了家庭主妇。 

跟萨米拉分手后不久,我去了Kish岛(嗯 这个岛跟我太有缘了),在一家中国私营企业工作。 

某天,一位伊朗女同事问我要不要交女朋友,说她游泳教练年方28,人漂亮,性格也好,想找个伴。我随口答应了下来。 

教练名叫奥图萨,一看就是练过的,身材高大健美,但性情却很温和。见面第一天她就告诉我,自己离过婚。我倒不在意这事,反而觉得她比萨米拉实在。 

波王: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下)

这姑娘来自保守传统的小城,20岁大学还没读完就被家里安排嫁了人,当起家庭主妇,学业也就此中断。婚后生活发现男方是妈宝男,矛盾不断出现,最后26岁时以离婚收场。 

对奥图萨来讲,离婚后,她迎来的不是悲剧,而是解放。 

她开始走出家门为生计打拼,靠着少女时代游泳队训练打下的底子,当起了游泳教练,由于教学水平出色,在当地口碑甚好,吸引众多学员报名,月收入是普通伊朗中产男性的两倍,日子反而过得红火起来,学了钢琴,练了书法,没事还去训练下海豚。按波斯俗语,这妞每根手指头都掌握一门技艺。 

也许是阅历丰富,奥图萨跟萨米拉相反,及其反感谈论政治,觉得政治都是“有钱有闲的老年人玩的过家家游戏”,自己这种普通年轻人,还是挣钱要紧。在宗教上她倒是恪守教规,按时祷告,头巾戴得严严实实的;生活习惯也很洁净,烟酒不沾,每天洗五次澡。 

交往了两个多月,在她租的公寓里奔了现。 

在性的方面,信教的奥图萨比离经叛道的萨米拉更加专注和认真,多了些灵魂和情感的东西在里面。 

奥图萨对此的解释是,生活习惯良好的女生,能更好地感受性的快乐,也会让男方因为女性感受到快乐而快乐(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就这样,我们两人白天各自去上班,傍晚下班后,她开车带我喝喝咖啡看看大海,周末就去她公寓住,生活还算充实。 

但矛盾最终还是出现了。这姑娘心善,平时喜欢施舍街头乞讨的小孩。有一天,她突然逼捐,要我也给那些小孩钱。我跟她解释,这些小孩是有人组织的,给的钱最终会落到幕后组织者手里,壮大非法组织的势力,让更多孩子落入虎口。但她就是不听,而且很不开心。 

第三天,她的车送修,我们打车去一家餐厅喝咖啡。出租车司机看我是外国人,开出了双倍价钱,企图宰我一刀,结果被我用溜溜的波斯语把价还了回去。奥图萨有不开心了,觉得我抠门,跟劳苦大众抢钱。我跟她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社会公义的问题,如果他这次坑外国人得逞尝到甜头,下次还会坑别的外国人,我就纵容犯罪了。 

她表示不理解这些大道理,一口认定我是没良心的财迷。两个人越说越不对付,最后喝完咖啡,她说看不到两个人的关系长期维持下去的希望,我也只好同意分手。 

几个月后,公司把我调到阿瓦士工作,她又发消息邀我到Kish打了几次分手炮。我问她为啥舍近求远不直接就地取材,她说Kish岛很小,如果跟伊朗人发生关系会传出去,在这个保守的国家,她的事业会受到毁灭性打击,而我这个外国人,已经离开了Kish岛,是个安全的选择。 

事后,我们两个人还是约定好,一定一方有了新的对象,就立即断绝彼此交往。又过了两个月,她告诉我交往了一个在迪拜生活的伊朗商人,我也如约没再联系过她,两人好聚好散。 

两次经历,我虽然情感上损失不大,但对伊朗姑娘还是有点绝望,认为她们要么有脑子但心坏了,要么有心但脑子坏了,甚至有些人两者皆残。这时,德黑兰的好哥们、卢彦祖老师口中的“海王”Esfandiar 前来开导我,不要执着于一花一木而不见森林,按他原话:“一滴眼泪是苦,落到湖里就甜了”(我草波斯人真是天生的诗歌民族)。 

Esfandiar人长得帅,身材健美,眼神又骚,家庭背景也很不错,同时交往五个稳定女朋友,兼数不清的一夜情。当年他跟我去中国旅行,半个月至少六个中国姑娘主动献身(卢彦祖当年听到这事后恨得牙直痒痒,据说还专门写文章批判了这一现象),如今向我面授机宜,如何广撩波斯妹子 

在带我游走德黑兰夜间私人轰趴之前,Esfandiar先指导我做了两个月的健身训练,在他看来,一个人有没有魅力,跟种族没啥关系,但跟气质很有关系,而气质一靠身材,二靠衣装。 

有氧加器械,练了两个月,身上的肉紧了不少,浑圆的腹肌也不见了,穿上紧身的衬衫和裤子,就跟Esfandiar走夜场,到处都是花花绿绿、活泼可爱的漂亮姑娘。趴体上姑娘都没啥小心思,也没啥故作玄虚的严肃套路,都是释放压力图个乐活,一来二去就能弄清对方有没有意思,High过一晚就翻篇谁也不认识谁。 

波王: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下)

除了带我在私人轰趴上“阅”了些姑娘,Esfandiar还带我体验了德黑兰著名项目Dur Dur。在德黑兰富人区有三条街道,调头转弯的地方特别多,每到周末晚上,都有美女帅哥开着豪车在街上转来转去寻觅约炮目标,一旦锁定目标,要么两情相愿,两车并排行使,摇下车窗留下彼此联系方式,要是一相情愿,就不免上演一场速度与激情的街头追逐。几年后,我还特意领着来伊朗出差的大学同学现场观摩了Dur Dur,他们纷纷表示仿佛来到了赵忠祥口中的东非大草原。 

波王:我在伊朗的这些年(下)

    然而,再好的戏也有收场的时候。随着年龄上涨,身体慢慢经受不起夜夜笙歌的浪荡,而后去了国企工作,住集体宿舍,外出也不再方便,除了偶尔去健身房撸铁游泳,基本都宅在屋里,游走于波斯伟大亡灵的画廊,重新开始了阅读生活。 

我的波斯浪荡生涯以阅读开始,以阅读结束。 

在这里工作时,我参加了一家读书会,遇到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伊朗姑娘,她专修汉语之外,自学了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平时还会改装汽车、修修电器,我们俩也就结了婚。 

再后来,因缘巧合,在伊朗临时兼了个导游差,认识了卢彦祖,之后,在中东华人懂阿拉伯语的一个微信群里,遇到了一个曾待在利比亚,阿拉伯语比我麻溜多了的潮汕厨子陈州,觉得这个人有趣,就在2019年冬天去北京时,在三里屯附近一家意大利餐馆,推荐给了卢彦祖,但是陈州自那一别,就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卡扎菲的宝藏,他到底找到没有?妮尔麦有没有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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